…”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姚夏身边的宫人一声尖叫,再看姚夏,也是死咬着下唇,一副强压惊慌的可怜样子。 蒙威陡然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血淋淋的人头,他连忙把人头朝自己身后藏,尽量想要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解释道:“这,这是刚才宴上的那个……” 姚夏颤了一下,低声说道:“长平君的人头。” 蒙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就听姚夏小声地说道:“是王兄命你去杀他的,我知道,我只是稍微有一点……害怕。” “是蒙威失礼了,公主莫怕,我这就走。”一只手还背在身后藏人头,蒙威也不好再行礼,他对姚夏点了一下头,很是别扭地正面直对着她,一点点地挪过了转角,看上去有一点好笑。 于是姚夏真的笑了出来,这一笑温婉明媚,宛若春花绽放,蒙威怔了怔,就见小公主似乎发觉了自己的失仪,连忙背过身去不让他瞧见,十足的女儿家姿态,却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直到蒙威离开了,v666还气愤无比的,【谁知道他居然能拿个人头过来……宿主吓着了吧,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忘掉这个直男,我们还有姬子舆,未来的左丞相!左丞相!左丞相!】 姚夏莫名有趣地觉得,假如v666有人身,大约就是只膝盖高那么一点点,摇头晃脑会生气的小白包子。 回到漱玉宫,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姚夏洗浴过后,果然等到了眼泪汪汪还记着要来安慰她的连岐公主,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到底还是连岐宫里的宫人来叫了两次,把她叫回去了。 宫宴开得很晚,嬴庄回去的路上酒意上头,非闹着要去宠幸妃嫔,然而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名字来,张平早就习惯了自家王上的酒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给他顺毛,问道:“王上是想宠幸哪国的美人,楚国,齐国,还是燕国的?” 嬴庄眯着醉眼,语气里却听不出醉意,很是正经的样子,“寡人要幸秦姬。” “秦姬……可是前些日子刚进宫的那几位少使?”张平顺着嬴庄的话问道。 嬴庄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不是少使,比少使位分高,高很多。” 秦赵多名将,燕楚出美人,秦宫里,本国出身的妃嫔并不多,除了张平说的那几个少使,也就只剩个庚人,张平连忙让人去把那位数年无宠的庚人召过来。 庚人那边的腿脚一点都不慢,也就是在张平让人传召的两刻钟后,辇车就到了秦王寝殿,嬴庄还没睡下,正襟危坐,眯着眼睛等着自己的秦姬,张平想着索性人都醉了,也没让那庚人沐浴梳洗,就急急地把人朝内殿里带。 “王上,王上,秦姬来了。”张平轻轻地在嬴庄身侧提醒道。 嬴庄抬起头,面上没有太多的酒意,但微微恍惚的眸子却显露了他现在的状态,他的目光落在了强压喜悦做出恭顺姿态的庚人身上,又朝她后面看了看,呆了半晌,问道:“秦姬呢?” 张平也呆了,“王上,这就是秦姬啊……” 嬴庄愤怒地掀了面前的红木桌案,厉声说道:“你们竟然敢哄骗寡人!还不快去把秦姬给寡人找来!” 张平都快哭了。 喝醉酒的人是不讲道理的,嬴庄认定了自己有一个秦国宠姬,不管张平怎么哄劝,也都八风不动地坐着等,张平没法子,把宫里秦国出身的妃嫔全都找了来,嬴庄早就醉了,根本就不看,只是一边撒着酒疯一边嚷嚷着要出去找秦姬。 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嬴庄的醉意上头,靠着柱子呼呼地睡了过去,张平等人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把嬴庄朝床上抬,嬴庄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咕哝了一句,张平离得最近,听着好像是个“元”字,心里一瞬间翻起了惊涛骇浪。 元字为首,占嫡长,但不会用在男子的名字里,一般而言,君王的妾室称姬,元姬就是他们成婚前第一个妾室,有时生下长子的元姬,地位和正妻差不了太多,但嬴庄不同,他亲政极早,在大婚之前根本没有妾室。 名里带元,又是秦女,身份比少使高很多,还在秦宫里的……也只有一个元嬴公主了。 嬴庄宿醉,隔日竟然也没有误了早朝,昨日他喝得有点多,宫宴上当场命人杀了赵国来使,虽然赵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其他五国若要借此生事端,也是个大好的借口,嬴庄一边翻阅着臣下送呈来的竹简,一边打着哈欠想道。 “……赵国在此前送了四座城池给魏国公子无忌作为封地,那四城同韩国接壤,离秦也近,所以老臣建议这次仍然是取道韩国,先攻公子无忌的封地,赵国上下既然感激公子无忌,他的封地被攻打,又无私兵守卫,赵国必然派兵去救援,此为疲赵,王上觉得如何?” 平陵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他的封地偏远,一年只在咸阳城住两个月,嬴庄要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