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是姓赵,我之前便与姐姐说过这丫头心思不好,姐姐却偏最信她,果然,不过一年功夫就让你父亲收了房。”说完,只摇了摇头:“罢了,大姐也不在了,如今说这些也没用。” “昭仪身子不好,少些缅怀才是。”靖国公夫人在一旁劝慰着,说起大姐,怕大家有伤怀,即便过期一年多,再提起总还有些难受。 苏靖荷站在一旁却是疑惑,记忆里,赵姨娘性子温和,对母亲很是谦卑恭敬,即便做了姨娘,早些年也一直在母亲身边伺候,不曾有变化,之后是荣华院孩子越来越多,三弟出世后,才给赵姨娘另外安置了一座小院。 十多年晨昏定省,姨娘却没有一天落下。 “对了,听说来的路上遇见了成王?”何昭仪随意问了句。 张氏点头:“是,成王与谢家三爷一道经过,身后好像还跟着翰林院的宋大人。我们只行了个礼,并没说上话。” “宋子言?这人倒是时常跟着成王和谢玉,出身一般,却是跟对了人。倒是谢玉,既非皇亲,却能时常出入宫闱,比起其他皇子还随意些,颇受恩典啊。”说完,却下意识看向苏靖荷,“陈贵妃看中谢家,几次听她提及要亲为谢玉选亲,宫里两位适龄公主,却听说谢玉一个也瞧不上,公主金枝玉叶,倒是哪里不般配了。” 苏靖荷只低着头不敢接话,昭仪的意思她拿捏不准,但看语气,并不很喜欢谢玉。 正巧有宫人进屋传话:“禀昭仪,璇玑伤了手,今日恐不能前来弹琴。” 何昭仪眉头微蹙,还不待说话,苏靖荷已上前一步:“昭仪若想听音,靖荷可以抚琴一曲。” 何昭仪看向苏靖荷,而后朝张氏说话:“我只记得曼荷音律极好,却不曾听过靖荷弹奏,今日咱们倒是很有福气。” “我也想听呢。”何雅亦寻了个好姿势,侧头说着。 何昭仪命人备好弦琴,就在院子里的凉亭,这个时节,正好赏花听琴,再品着新茶,最是惬意。 苏靖荷轻抚了琴弦,而后指尖波动,不带一丝犹疑地,温婉的江南小调倾泻指尖,在春日里,似乎听见了江南水乡那吴侬软语,轻轻地,柔柔地…… 诸多名曲,苏靖荷却不知为何,抚琴的第一瞬,脑海便是浮现这首曲调,或许是前阵子听得多了,总容易想起曾经的人事,而除了她,亦希望昔日的姐妹也能想起。 琴音穿过花丛,入了几人耳中,何雅年纪小,自然不知其中故事,何铭却是小心翼翼看着母亲和姑母,已经很久,没人敢提及小姑姑了。何昭仪却是微微抬头,看着凉亭中清雅的女子,那姿容,像极了小妹,何倩是当年何家最娇俏的小姐,可惜…… 琴音再从花丛穿过,飘出了高墙外,待墙外的圣上听了琴音,不由自主进了何昭仪的朝华宫,先是眼尖的宫婢瞧见,立刻行礼,很快,琴音停下,院子里跪了一地。 何昭仪走上前在圣上面前微微欠身:“陛下今儿怎么过来了。” “朕批阅奏折累了,本是去御花园散散心,却突然听见琴音,就跟了过来。”说完,却是朝跪地的苏靖荷说道:“琴音莫断。” 苏靖荷只得起身,继续回到琴前,将刚刚未完的曲调弹奏完整,圣上只坐在院子里,由着何昭仪小心伺候,替陛下捏着肩膀,张氏领着儿女亦退在一旁。 一曲毕,圣上看向苏靖荷,带了打量,而后恍悟:“朕记得,你是安国公府的姑娘。” 苏靖荷躬身,“是,陛下记忆颇好。” “嗯,上次赛马场上何昭仪召了你前来,朕还记得,当时朕问你谁能赢赛马,你说希望自己的兄弟赢。”圣上微微笑着,说道。 “是臣女说错话了,陛下这个就别记住了。” 苏靖荷说完,陛下更是开怀笑开,朝何昭仪道:“你这外甥女有趣得很。” “靖荷在老家长大,难免不懂规矩,冲撞陛下的地方,还往陛下见谅。”何昭仪赶紧回着。 “没有冲撞,朕倒是喜欢这样的性子,对了,你刚才弹的这首曲子朕怎从未听过。” 苏靖荷低头,答着:“不过民间的小调,陛下何等尊贵,平日里听的自然是名家好曲,此等简单音律入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