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 在秦王.府的日子,与在林家时候的日子,是完全不同的,最本质上的,是柳嫤的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林家时候,她是一家之母,手握大权,掌管着所有内宅,甚至整个林家的事务;而在秦王.府上,她却只是李.瑾身边一个没有名分,只有那么一个姬妾名头的女人,或者说是玩物而已。 这身份上的天差地别,让乍然从主子变成奴隶的柳嫤,很是不习惯,也很是厌烦。就像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从主子到喊别人主子,个中滋味,实在复杂难言,难以接受。不过,在物质上的待遇,这差别却是没有多少。 此前,柳嫤在牢里生了大病,在这儿休养几日后,还未好彻底,整个人都病怏怏的,一直离不了伺候的人。她的手指还长了红肿痛痒的冻疮,涂上药膏包上纱布之后,厚厚的两团也让她行动不便,日常许多事,都是要让秦王.府里的婢女们伺候的,比如说沐浴,比如说更衣,这让柳嫤好好地体会了一把人上人的滋味。 秦王世子李.瑾,自从将人接回王府中后,每日最爱做的事情便成了黏在柳嫤身边。若是柳嫤有说话的意愿,那他就能滔滔不绝,从开天辟地说到当今时事;若是她不愿说话,他也会跟在身边,面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地一直看着。 “你看这步摇好看吗?”李.瑾拿起妆匣里的一支金步摇,在柳嫤的发髻上比划着,他这些时日一直都在讨佳人欢心,时不时地就会拿一些女人喜爱的东西来,希望以此赢得美人一笑。 “这步摇好看极了,”柳嫤侧过脸,垂下眼帘,遮住她冷淡的眸子,“只是却不适合我。这么珍贵的东西,世子您还是留给合适的人吧。” 李.瑾听了这话,将步摇放了下来,又重新拿起一支红梅玉簪问道,“我看这簪子很适合你!喜欢吗?” “这簪子也是极好的,”柳嫤接过簪子细细瞧着,白玉无瑕尾端却带着丝丝血红,工艺精巧的匠人顺着玉石本身的特色,雕刻成一片白雪红梅。她轻笑,不等李.瑾露出喜意,却坚定地继续拒绝,“只是这颜色艳了些,不适合我的身份。”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一向骄傲的李.瑾有些受不了了,他即便再怎么喜欢她,可她的行为,总归还是让他既生气又丧气,最后也只能无奈又宠溺地再问一句,“那你喜欢什么?” “我......”柳嫤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转过头直直地对上李.瑾漆黑的眸子,“我只想像那窗外的麻雀一样,可以自由地飞来飞去,从这里跳到那里......” 柳嫤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也觉得矫情。不过,话说得虽矫情了些,却也是她的真实心意。说到底,她不愿被羁押在李.瑾身边。这和大牢的待遇也差不多了,不同的只是,一个物质上的条件极好,一个物质上的条件极为糟糕。但,跳出这些外物,都是牢笼,只秦王.府这牢笼十分华丽而已。 “你想都别想!”李.瑾被气到了,甩袖离去,不过他没有走远,在外间的椅子上,他又坐了下来,只离内屋的柳嫤一个屏风的阻隔而已。 柳嫤叹了一口气,也不理会外间那位秦王世子,只想着之后的事。 如今她在这里根本出不去,也没有能力将自己的消息传递出去,这该如何是好?她真的好担心柳夫人,林知淑还有安安他们。柳夫人年纪大了,可能承受她的离去,现下身体可还好?安安姐弟那么久没见到娘亲,可想她了,可受了委屈? 李.瑾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就又走进了屋子里。他站在柳嫤身后,对她面上的思绪也不是不知,最终他将人搂在怀里,开始劝慰起来,“我叫人私底下看过你家里人了,他们都很好!你娘亲知道你没事,你弟弟今年还很可能成为二甲进士。至于林家那边......” 顿了一顿,李.瑾接着说道,“你那两个孩子也很好,他们只以为你有事留在京城而已,他们一行人现在应该快要到江城了。这一切,你都不必担心。” “只要你乖乖的,过些时日我可以送你去见两人一面。”这样的决定对于李.瑾来说,便是最大的宽容了,让柳嫤见两个孩子一面,知道他们的安危之后,就此安心地待在他身边。要将人放了,李.瑾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好不容易这人属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