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心道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时时想杀人,刻刻想发疯。 这话要是说出来,宣瑞宣瑜宣从心怕是死也不让自己留下了。 这是看上了个什么怪物…… 钟宛死撑着道:“很好……” 三人两两对视一番,心道钟宛自己开心就好。 一顿饭后,几人各怀心事的,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 钟宛松了一口气,笑了两声,回了自己院里。 刚进屋,外面严平山严管家跟了来。 “怎么了?” 钟宛坐在火盆旁边,拿过铁筷子,在自己手炉里夹了一块儿炭放进火盆里,拨了拨盆中的炭,轻轻吹了吹,不多时,炭盆热了起来。 严平山把门窗关好,低声道:“听我们的人说,三皇子怕是要不好了。” 钟宛拧眉。 三皇子自出生就病恹恹的,拖了这三十几年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为什么非在这个当口上出事…… 严平山忧思重重:“最好再能拖几个月,等万寿节过了……不然丧事赶在万寿节前后,我们还是先走不了。” “是啊……”钟宛问道,“太医怎么说的?” 严平山道:“太医说,若熬得过春分,就可见大好了。” 钟宛嘶了一口气:“这是说他活不过春分了……正巧是万寿节前后。” 严平山忍不住低声抱怨:“不选好时候。” 钟宛问道:“皇帝必然也知道了,那万寿节还过吗?” “过啊。”严平山轻蔑一笑,压低声音道,“三皇子如今喝口粥都费劲了,也没见皇帝多伤心,该怎么还怎么,就近日,还宴请宗室了呢,吃得饱睡得着,谁都没他自在。” 钟宛忧虑,这么一来……怕是又要多耽搁几个月了。 郁王府那边,郁赦连日来心情颇不好。 他本想寻林思一点儿错处,把他再抓到大理寺去关两天,奈何几天过去了,林思好似突然蔫了一般,整日缩在四皇子府中,头也不露一下。 郁赦不知林思是得了钟宛的授意按兵不动,只觉得这个哑巴是天生克自己,不用他的时候天天在眼前碍事,用得着了,竟怎么也寻不着。 郁赦不耐烦了,“他没毛病,我就揪不得他吗?不用找由头了,直接把他弄来!” 冯管家讪笑:“无故就把人抓来,怕是会得罪四殿下……” 郁赦反问:“我怕得罪他?” 冯管家一窒,心道是啊,您连皇帝都敢得罪,还有什么怕的? 就这么,林思只是出个府透个气,就被郁王府的人套上麻袋抓了来。 郁赦坐在正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思。 七年前,钟宛走后,郁赦起先和林思没有任何交集。 郁赦不照料他,也不会去寻他麻烦,彼此相安无事。 直到林思不知死活的查了郁赦的身世。 郁赦当日是真的动了杀心的。 就是宣璟大闹了大理寺一场后,郁赦也没改变主意。 宣璟敢查自己身世,自己不给他个教训,就是在等死。 “要不是看在……”郁赦看了林思一会儿,没往下说,淡淡道,“拿上来吧。” 仆役抬了无数刑具上来,摔在了林思面前。 “我的手段,你是清楚的……”郁赦慢慢道,“不用跟我说什么不可妄动私刑,在我这,没有规矩,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可以不说,咱们一件刑具一件刑具慢慢来。” 郁赦深谙刑讯之道,并不着急动手,而是找了个善于用刑的老衙役来,让他将几十件刑具,一一安置妥当,准备先给林思一个下马威。 大理寺的刑具比刑部的要精致许多,老衙役摆弄了半个时辰才料理好,郁赦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你放心,我有的是时间。” 林思看看刑具,抬头看向郁赦。 郁赦终于理会林思了,问道,“钟宛的小名,叫什么?” 林思:“……” 郁赦语气平静:“不用同我说你不知道,你俩自小一起长大,我不会信。” 郁赦放下茶盏,看向一件刑具,道:“不想说?可以,我先说……你想不想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我今天正好闲着,可以慢慢同你讲……” 林思微微挣扎了一下,郁赦眯起眼。 林思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按在了地上。 郁赦疑惑的看着他。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