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时又可以请他出面去作使者,与人交际。 见他来到身边,刘备便十分随意地招了招手,“威硕寻我?” “特来恭喜主公。”刘琰笑嘻嘻地说道,“城头旌旗已换,果然与往日不同!” 旌旗上书除了“刘”字之外,自然也要写上一笔官职的,原来是平原令,再后来是平原国相,等来到徐州之后,便是徐州刺史。 现在旌旗上书就更为理直气壮,也体面多了,变成了左将军,的确值得特意恭喜一下。 见刘琰举了酒盏,刘备也拿起了酒盏,十分随和地跟着喝了一口,待放下之后,才随口诉起苦。 “袁术占据汝南、南阳,物产富庶,又有孙策为爪牙,剿灭他岂是什么容易之事?荆州刘景升虽为汉室宗亲,却着意自保,这一仗,不过看豫徐之兵罢了。” 刘琰小心地看了刘备的神色几眼,“袁术奢淫放肆,不知抚恤士庶,致使汝南困苦。主公而今全据徐州,又有半个青州在手,攻破袁术想来不难。” “他不知抚恤士庶,难道我也不知么?”刘备发了一声牢骚。 去岁徐州大旱,今春至今也未曾下雨。陆廉在青州令一部分士兵回家种地,开荒抗旱,刘备虽然没下定这个决心,但也的确不能再征发徐州精壮。 刘琰仔细听了一听,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刘备觉得打袁术很耗费粮食,但他并不是没有信心,只要刘备愿意,他的确有很大把握击破袁术。 找到了这个重点之后,刘琰的闲聊悄悄换了一个方向。 “朝廷既不能为援,只能送些空头衔来此,”刘琰笑道,“主公何不多要几个?” 刘备一时间没明白,“多要几个?” “主公既领左将军之衔,正可为亲近之人……” 讨贼当然是要讨的,但也可以同朝廷讨价还价。 刘琰虽然不指望主公立刻意识到他也很想要个朝廷亲封的爵位官职,但当他看到主公眼睛一亮时,心中还是一喜。 他这般辛劳地随侍左右,替主公与那些徐州世家往来唱和,虽说战功不显,但也该—— 主公冲一个仆役招了招手,“替我取青州的郡县志,还有广陵的县志来。” 这位文士的呼吸忽然一窒。 自来徐州后,刘琰几乎没有离开过下邳,他在城中的宅邸华美,城外亦有良田,他实在没有理由离开下邳,去其他地方受苦。 因而他同青州没什么关系,同广陵也没什么关系,他也知道刘备话里未竟之意。 陆廉为他打下了半个青州,关羽为他击退了袁术数次进攻,守住了淮阴到广陵的大片领土。 一旦动了找朝廷要封赏这个念头,刘备便立刻想到了这两人,这真是太自然不过。 但刘琰还是感受到了隐秘的妒意,陆廉和关羽已许久不回下邳,而他则几乎日日陪在主公左右,甚至往来府上比简宪和还要频繁——主公却不曾意会到他的暗示,以及他的那一点卑微的请求。 但刘琰是一个精明、谨慎、圆滑的人,他不愿意与主公所倚重之人为敌,但他也想要在这场战争中分一杯羹。 他总能找到一个愿意帮他这个忙的人,刘琰喝干了酒盏中的酒,心里这样暗暗地想着,如果说关羽同主公有兄弟恩义,众人皆是服气的,那么陆廉呢? 陆廉回城那天下了点雨,可喜可贺,总算有一场雨滋润一下干涸的土地。 但对于某些居住在下邳城中的官员和士人来说,他们不在乎农人在想什么,对他们来说,出行最好是个晴天,若是日日出行,那就最好日日都是晴天。 但即使下了一点雨也无所谓,因为贵人们总能很快找到一个遮风避雨之处。傅士仁端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根本没怎么担心头顶盘踞的乌云,而是十分放心地等待着进城。 城门口的队伍很快排了起来,只见城门处似乎有许多车马围着,却不曾放人过去。 傅士仁皱了皱眉,“前面可是有什么争执?”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