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硃治的骑兵撞上陆廉左翼的骑兵时,孙策忽然转过了身。 大地在轻轻颤动,水鸟受了惊,阵阵飞起! “张辽的骑兵!” “是并州人!” “将军!” “准备迎敌!”孙策厉声说道,“传我命令,本部兵马准备迎敌!” “弓手在前!矛手在后!” “弓手在前!矛手在后!” “……骑兵将至,快令弓手撤回去!” “长牌手!长牌手!” 并州人擅骑射不假,但他的兵马曾经跟随父亲与并州人交过手,并不落下风!那些并州人长年累月与羌胡打交道,自然学会了骑射骚扰那一套,这有什么稀奇! 但这支骑兵与孙策以为的羌胡骑兵很不一样,它如同一把尖刀,那样猛烈,那样迅捷,那样决绝而勇猛,仿佛他们踩在马蹄之下的不仅是敌军,还有死亡! 马蹄声如沉雷,令大地也为之战栗!当冲在第一排的骑士被长矛与铁牌撞下马时,第二排第三排的骑士已经顺着他撞开的口子,风一般冲了进去! 他们的战术简单极了!也干脆极了!一把尖刀顷刻之间就到了孙策的面前,那个铠甲上染尽鲜血的并州人也到了孙策的面前! “将军——!” 程普大急,拨马准备护着孙策离开时,骑在马上的孙策却拎起马槊,一夹马腹,冲了上去! 马槊冲过来时,张辽猛地向旁一躲,身形一晃,差点摔落马下,但他骑术精绝,立刻又将身形稳住,调转马头,又冲了上去! 这位江东孙郎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身侧只有几十骑亲随,岂能比得过他的八百骑兵?又岂能护得他周全?! 若孙策尚算明智,他就应当立刻由亲随们护着,奔离中军才是! 尽管这样一来,中军士气顷刻间就会崩盘了,但他多半能留下一条性命不是? 但孙策不仅没逃,而且就这样毅然决然地迎上来与他对战! 他的马槊又快又稳,不躲不闪,一心进攻,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狠绝至极! 并州骑兵们顷刻间便欲将孙策追上围住,几支长槊一同追着戳了过来! 这样的险境里,孙策竟然两只眼睛仍旧盯在他身上,一心一意只要将他戳落马下! 见孙策的中军渐渐调整阵脚,准备重新围上来时,张辽大声呼喝,随手又刺死两名吴军的武将之后,终于带着骑兵们冲了出去。 “张辽!敢否与孙郎一战!” 张辽已经领着骑兵冲出中军的包围圈时,两侧早有吴军将领拦住孙策,不令他追上来再与他厮杀。 原来是这样的人,张辽想,果然是这样的人。 孙文台的儿子确实应当有这样的勇气。 也只有这样的主帅才能令士兵们奋不顾身。 但也只到这一步了。 张辽的目光转向了陆廉那一边的战场。 没有了孙策本部兵马压阵,那些吴郡的郡兵逐渐开始显现溃散的端倪。 程普纵马上前,努力想要稳住阵脚,但步兵对步兵,天下何人能阻挡陆廉的神剑?! “将军!不如暂撤,整军再——!” “我今日若是胜不得陆廉,明日后日便能胜得么!”孙策大怒道,“甘愿战死,亦不能受此羞辱!” “孙文台将军的基业,将军要毁于一旦也就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