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逾五千之众,不知是也不是。 “还有许子远,家财几亿,侄子养肥马数百,前番征伐幽州,竟能言军用不足!” 喔!顿时全场人都精神起来了! 无数道目光一瞬间就钉在了他们俩身上! 审配的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青,半晌过后,突然将自己头上发簪拔出,头冠扔在地上,整个人俯倒在地,狠狠地以头抢地! “我跟随明公这么多年!这点功劳、家业本来就是明公赐的!现在就请明公派人去元城,将家赀都收缴了吧!” “正南!正南!”袁绍惊得赶紧站起身,想要扶他起来,可是审配额头上早已起了好大一个血泡,还在那里用力地拿额头砸地! 见此情景,那些谋士已经哗哗啦啦全都跪下了! 一边跪!一边也跟着摘了发冠!泪流满面,咬牙切齿! “主公!我身为主公元从,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也磕得满头都是血的许攸哭喊道,“请主公下令!贬我为一马前卒便够了!我这就披甲去打刘备!” “不错!”审配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水与血水地瞪着田丰和沮授,“若不能战死于青州!誓不回还!” “请主公下令!”谋士们齐齐地喊道,“让我等战死青州!” 站在一旁的袁谭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只手,被郭图迅速地拍了下去! 于是大公子胆怯地缩起来不吭声了。 现在压力来到了他父亲这一方。 面对着愤怒的田丰和沮授,以及满脸是血的审配和许攸,还有跪在地上乌压压一大片的谋士,袁绍的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 第324章 荀谌在剧城只停留了两天,然后就出发去下邳了。 尽管他来的时候,北海士族噤若寒蝉,不敢有什么表示,但在他离开时,他们还是借着踏春的引子,跑出来送了送他。 毕竟这位颍川荀氏的郎君才名出众,口才风度又令人心生喜爱,想要亲近一二是再正常不过的,顺便偷偷打听袁公的近况也可以理解了。不过除了这群士人外,陈群也跑来送他了,因此有点想暗通款曲的人到底还是没敢开口,据说只写了几首流传度并不广的辞赋,依依惜别了一下。 陆悬鱼没有去送他,她清晨一般是要去军营校场的,看看新招募的士兵训练到哪一步了,藤牌扛得顺不顺手,环首刀又挥舞得熟不熟练。 柳絮还是吹得很凶,在校场上滚动来滚动去,滚成了一团团,和泥土尘沙滚在一起,一阵风再吹来时,这些灰突突的暗器随风而起,糊到人脸上就不仅仅是让人打喷嚏了,好歹要跟着灰头土脸一把,因此士兵们也跟着此起彼伏地抱怨起来。 “要不怎么说你们还是一群愚货!”老兵骂了一句,“看看陆将军!这么大的风,你看她动也没动!就你们一个个又揉眼睛又吐吐沫的!” 将军站在土台上,袍袖被风左拉右拽,可她自巍然不动。 明明平时这个时辰,将军都该下来了——她平时都这么溜达一圈,站在土台上看几眼就走人的——今天就特意立在那里!给他们看个榜样! 于是被柳絮困扰的新兵们也跟着肃然起敬,在下面老老实实地继续操练起来。 陆悬鱼站在土台上——打仗的时候这东西也可以被称为“点将台”,反正它就是那么个用土堆起来,最多加一层板子的玩意儿——并没有想给下面的士兵们站个样子。 因为将军要来,土台上刚刚洒过水,因此柳絮飘不起来,她也全然没注意到这点事。 她站在那里,只是一面看士兵,一面想起昨天荀谌对她说的那些话。 “辞玉似与从前不同了。” 他坐在那里,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朴素的陶杯,并不着急喝,而是悠然地望着她。 他的样貌秀丽极了,却没有多少烟火气,而更像一尊玉像。 “……不同了?” “与博泉那时不同了。”他将话说得更明白了一点。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这句话很有意思。 “我老了吗?”她一本正经地问道。 她的皮肤可能略粗了一点,也略黑了一点,又或者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自然将容貌中细微瑕疵处都显露出来。 然而仅以容貌论,与那个秋夜似乎并无不同。 但荀谌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有点不开心。 “我只是前阵子打了几仗而已。”她不满地说道。 “打仗总是容易摧折容颜的,”荀谌平静地说道,“何况辞玉不过是与曹操打了几仗,还未曾见过袁公阵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