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那些派出去的斥候大部分找不到他们,小部分失踪了,其中甚至也有张辽身边十分倚重的老兵。 只有寥寥三两个返回,为她禀报了大致的人数,“约有数千”。 当张辽的并州骑兵赶到那里时,鲜卑人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余烬未熄的断壁残垣,以及满地的焦尸。 张辽派出去的那几名老兵并不在那些焦尸里面。 他们被挂在了树上,用几乎称不上“人”的姿态,开膛破肚,剜目割鼻,挂在树上,摇摇晃晃。 当张邈张超兄弟听说时几乎怒发冲冠,臧洪更是掀翻了一张案几。 而高顺则平静得多,他望了他们一眼,又望向了陆悬鱼。 “此非罕事,”他说道,“在并州时我们便已知晓,汉军哨探被俘时,常是这个下场。” 鲜卑人已经意识到了汉军在寻找他们,因此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们没有固定的路线,四处袭扰,却又特意避开东郡其中的大城。 这些人抢先进入东郡是为劫掠,抢夺其他鲜卑部族“应有”的战利品,但同时他们又在狡猾地等待着那些部族进入东郡,成为他们的援兵。 这很麻烦,她想,如果迟迟找不到,鲜卑人会越来越多,直至人数超过他们。 想四处派哨探点起烽火也不行,臧洪只能控制濮阳以东的区域,往西的地方官原本是谨慎合作的态度,现下袁绍檄文传来,连下邳陈氏都要写投诚信了,那些县令哪里还有胆量来帮她抓鲜卑人? 但如果无头苍蝇一样地四处碰运气,这支兵马能落得李广那样的下场都算不错——因为这里可没有卫青来替她兜底! 【换一个角度想,】她像黑刃一样对自己说道,【东郡的战火已经烧了大半年,乡野间的百姓已经流离大半,哪里还有那么多男女人丁给鲜卑人抓?】 ——流民。 流民会成群结队,流民会将家中所有值钱的财物与粮食都带在身上,尤其是那些高门大户。 她因此才想到了抄一下濮阳世家的家,整点箱笼出来当诱饵。 【那么,流民往哪个方向去的最多呢?】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臧洪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听闻……经黎阳北上者,已逾万户……” ……她不强迫东郡百姓遣往青徐,他们当中许多人就自己用脚投票,跑去袁绍的地界了。 “那些人既是北上的,其中自然又多有望族,与冀州士庶有旧,”张邈还在企图解释一下,“因此鲜卑人必不敢前往劫掠。” “咱们也去黎阳。”她说道。 张邈吓了一跳,那张圆脸像只青团似的跳了一跳,“将军,我是说鲜卑人一定不敢去啊!” “他们不去,咱们也去,试一试,”她没说什么理由,只是这样笑道,“试一试。” 几个兖州名士互相看来看去,神情为难极了。 一旁的高顺默默地看着她,忽然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的“陆悬鱼”,或者是后来的“陆廉”,又或者现在的“纪亭侯”,从容貌上来看是没什么变化的。 她并未增加几分二十余岁青年女子的妩媚明艳,但当初少年般跳脱的心性倒确实像是褪去了。 他还记得她灰头土脸蹲在陷阵营中,跟着其他兵卒抢饭吃的样子。 正如他还记得温侯那时令人不敢直视的凛凛威风。 他在并州军中征战了二十年,他的身体依旧强健,他的心神也依旧如金石一般坚不可摧。 他原本是不曾意识到光阴摧折的,哪怕温侯心灰意冷地将他留在濮阳,自己跟随天子离开,高顺也只觉得是吕布铸成大错才会心灰意冷——毕竟将军依旧是上马能开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