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另一种可能的走向。后来刘表借着宴请的名义,一举诛杀几十家宗贼,也令天下大为震惊。 现在前线的曹公缺钱缺粮缺人,后方的世家们多少就有点坐不稳了。 但鄄城这几十户阀阅门户互相通气后,觉得问题不大。 他们不是宗贼,他们其中也有在各处府衙任职的官员,平时也算兢兢业业,侍奉这位心狠手辣的主公更是小心翼翼,不曾出错,荀彧断然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杀他们的。 唯一被诟病的一点事,不过是程昱这些日子里四处征粮,他们拖着,不肯给罢了。 但粮食原本就是他们自家的,给是情分,不给是本分,程昱不通人情,荀彧难道也不通人情吗?荀文若岂会为难他们?更罔论鸿门宴了。 不错,这也有可能是程昱出的主意,但只要荀彧在场,难道会由得程昱胡来?谁不知道曹操最信任的是他这位子房,而非那个须发皆白,朽笨不堪的老贼? 一想到荀彧的人品,再想一想他在世家当中的名声,这些鄄城的士族心里渐渐地安定下来。 这一场宴饮,最多不过是荀彧和程昱软硬皆施,向大家求一些钱粮军资,他们看在荀彧的面上,的确是可以再拿出一些的。 他们已经做好了出钱出粮的准备——其中有些不情愿的,不愿意赴宴的人也被说服了,“荀文若为了兖州士庶,只身去求陆廉,终是击退了乌桓人!你且细想,他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若你我都不领情,岂不被天下人嗤笑无义之辈?” 州牧府这天夜里灯火通明。 门前的火把几乎要将街上的树木烤焦,有源源不断的车马进了这座朴素宽敞的宅邸,街上的行人驻足观看,窃窃私语。 “听说是荀使君设宴,要请他们襄助主公,出粮出人呢。” “这样的一顿饭可得隆重些!这是求着人家哪!” “不错,我有一个兄弟在那府里做些杂役之事,嘿嘿,明天必有羊炙可吃了!” 他们这样交头接耳时,有人挑着扁担忽然停了脚步。 “我看可未必。” 那几个正嘀嘀咕咕的看客一起看向了他,“如何?” “我家主人平时给府中供些猪羊,这几日听了讯息,也频频登门,要几头肥猪去,”那人小声说道,“府中却拒了他。” “或许是用了别人家的猪羊也未可知哪!” “城中困顿已久,谁家还有几头牲口呢?” 这是个问题,引发了这些黔首的一阵议论。 州牧府请客却不采购些酒水和食材,听起来确实是有点奇怪的。 但一队士兵走过来,这点疑惑很快就四散着,飘在鄄城的夜风里了,几名百姓匆匆忙忙,各回各家,挑扁担的帮佣也赶紧将这点东家要的东西送了去。 待他返回家中时,妻子已经做好了饭食,其中掺了些稗,还有些糠,吃起来就很有点艰难。 但前日主人赏了个猪脑给他,即使是那样的饭食也变得有滋有味了。 猪脑这东西原是谁也不肯吃的,大家都说吃了它容易得软骨病,可现在也抢手起来。那么一个小脑花,熬成一大锅汤,竟然还有些油水。 他的父母妻儿守着这锅热汤吃了三天,吃得很是满足,他端起那碗饭,也匆匆忙忙地吃起来,吃得将今晚贵人们将要享用的珍馐美味都忘在了脑后。 毕竟那是贵人们的事,不是他的事。 后半夜下起了雨。 孩子们睡得都很香甜,听不到雨声,也不在乎屋子漏不漏雨。 但雨水滴落在男人脸上,还是让他醒了过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