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辽带着一副怪神情在那里,小一和小五互相使眼色,想笑又不敢笑时,县府外的行人熙熙攘攘地走过,也在忙着研究哪里能买到一条新绦子,又或者是两斤肉。 忽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路还带上了士兵的大声呵斥! 她的眼神忽然变了,张辽的眼神也变了。 当他们匆匆走下台阶时,信使刚刚来到门外。 “我是钟仲常公之使!”那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有急报送与陆将军!将军!将军!刘使君危矣!” 第529章 天阴沉沉的,周围开始陆陆续续响起了爆竹声。 城中平民大多已经迁往冀州或是徐·州,但仍有不少人贪恋祖辈留下的这点基业,继续留在白马。 有孩子抱着爆竹呼呼啦啦地跑过去,声音清脆地透过门缝,传进这座气氛凝重的县府中。 那个信使跪坐在地上,小二递过去一杯水,但他的双手仍然在颤抖,几乎接不住那杯水。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因冰天雪地里长时间在马背上颠簸而产生了痉挛,因此除了手之外,他的头,他的嘴唇,他的腿,以致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 “主君闻听刘使君行军至柘城,欲前往拜会……” 钟演为什么去柘城,仆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也许与白马之战有关,也许只是颍川人腿很长的一个佐证,他们总是有各种理由出现在各个地方。 当然颍川人“腿很长”是一种隐晦的凡尔赛,他们就是有家底有良田,有车马仆役,这些堪比一支小型军队的部曲保护着他们,令他们得以比别处世家跑得更快更远,消息也更灵通。 钟演那一日是停留在柘城西南三十余里,临近阳夏的乡里借宿的。 他借宿在当地一位豪强的邬堡中,并听闻刘备将与袁绍进行一场大战的消息。 这很突然,毕竟他以为决战该在睢阳打响,但战争这东西总是很突然,你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更说不清在什么地方开始。 钟演盘算了一下自己是否要冒险穿过战场去到刘备身边,这样做的好处自然很多,比如能在刘备心中留下一个不凡的印象,但坏处也明摆着的。 自黄巾之乱以来,大汉各地的刺史郡守死了不知多少个,只要被飓风般的战场刮到,他凭什么不死呢? 就在钟演迟迟拿不定主意,决定等到第二天听听消息的那个夜里,他在这座邬堡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有人穿过漆黑的冬夜,踩着冰雪而来。 那些人自称是刘备的兵,但豪强不敢开门,还是钟演爬上哨塔,借着火光居高临下望了望他们。 “然后呢?” 信使不受控的全身颤抖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他很诧异地望了一眼那位女将军。 她的眉梢眼角没有半点情绪,静得像一座雕像,只有那双眼睛,像漆黑幽暗的寒潭,直直地注视着他。 “然后,然后小人听说,那邬堡下面有许多的,许多的溃兵……”信使又一次开始颤抖,“他们都在叫嚷哭泣,说败了,败了,刘使君罹难于乱军之中。” “慎言!” 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暴喝!信使猛地又将头紧紧压在地上。 “小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有脚步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片刻之后陆廉又说话了。 “文远,不要紧,请这位信使下去歇息吧。” 那封信写得很含糊,但措辞非常急,无论钟演是从哪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