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之上霸气凛然,他的眸光不在是前几年时内敛平和,取而代之的是锋芒毕露的锐利。这一刻,才有人想起来,这位年轻的帝王是在南疆浴血奋战一路杀伐过的。 既然皇上平安归来,那就是说,南疆诛杀大少沙君国的战役,真真是他带领的。庄重威严的正德大殿中,贺晟睿傲立不语,目光所到之处,便有人臣服。 刚刚还挂着嘲讽笑意的帝王,此时就如锋利的剑,让人胆颤心寒,生怕被割到了。 也只有在角落伺候的那一身宫婢装束的傅清月明白,这个男人此时,心中绝对是百般激动炙热。他为了这一天,可是生生压制了本性与骨子里嗜血的霸道。 为了一举除去内忧,那个刚毅冷硬的男人,甚至在太后跟前,装了多年的孝子贤孙。 贺晟睿的目光扫过大殿一侧,隐约瞧见大柱后面的一抹浅绿,心中先是生出一丝慌乱,可随机就化作了暖意跟温和。他的清月,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此时还来凑热闹,也不怕惊着了。 傅清月探头时,正好对上贺晟睿专注的眸光,心头一颤竟然有些慌乱。这个帝王的目光,不该是疏离冷淡的吗?怎么会突然变得有了温度,在大殿之上,杀戮中央,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想到他终于得偿所愿,日后自己也能安安生生当个真正的后宫之主了。傅清月还是难得的,抬头冲着站立在高处的男人,展开一个灿烂的笑。 当然,她认为那个男人能懂她的意思,能明白她这只是得胜之后的恭喜。可惜,有时候男人跟女人的频率就不在一个频道,如今瞧见自家皇后骤然巧笑生辉的面容,贺晟睿觉得,她对自己一定是有感觉得。 至少,她也会乐意分享自己此时难以言表的痛快。 随即,西山王与杨家合谋逼宫,禁卫军左统领带人围困皇庭,但被刚刚平了南疆之乱的皇上几个时辰就平定了。之后,朝野内外,市井之上都传出,南疆杨家种种罪行。若非皇上仁德勇猛,只怕南疆百姓还要生活在水生火热中。 杨泽成父子俩被拉上菜市口之时,百姓围观唾骂,卖国求荣勾结敌国,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大熙百姓都不能忍受。至于他们所谓的军中威望,简直成了狗屁,甚至连累的杨家军都不敢再打杨家旗番。 而西山王,则在逼宫失败之后,被当场斩杀。至于他的铁帽王,也因为谋反之罪被罢免。为了留下一条血脉,西山王用最后一道对贺晟睿来说可有可无的兵权,换了他幼子性命。 皇上怜惜,接其幼子入京,特封为西山侯,却再无封地与职权,且终身不得为官。到此,西山王为了迁回京都,不惜谋反与虎谋皮的希望,算是达到了。如此得偿所愿,不知他会不会后悔。 入夜,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自皇宫侧门而出。一路颠簸后,终于停于城郊有些破落的寺院之后。 傅清月其实有些不乐意的,任谁好生在温热的被窝里好眠时,被人突然挖出来,一句话不说,匆匆收拾了就给赶上马车,心情都不会好的。她打了个哈欠,素手掀开马车车帘,看向外面倚着车门勒住马匹的男人。 “到了?” 贺晟睿眸光晶亮,带着莫名的珍惜跟看重,伸手扶了她下马车。 因为今日他所说之事,是隐秘更是骇人听闻的后宫阴私,所以他连吴明德都未曾带来。 残旧的庙宇,看不出路满是荒草的院落,甚至还有一些小飞虫飞过。若非是穿越而来,并非本土的大家闺秀,只怕傅清月早就被眼前这个阴森冷寒的地方吓去了心魂。 “皇上?”见贺晟睿眼中带了迷茫自嘲,一声不语,傅清月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她并没有催促,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四下打量,状似不经意的撇过身边的人。 若是没有一点想法,那也是可不能的。大抵,曾经在这里,他遭遇过什么常人所不知的事儿。大概是压抑了太久,他太想寻个人倾诉。而外来的她,恰好就抢了这个机会。 她紧紧的等着,不急不躁的眨眼,然后听着那个有些缥缈跟低落的声音响起。 “清月,当年在这里,朕差点死掉。”贺晟睿看向已经荒废的正庙顶端,目光晦暗翻滚着恨意。“先皇其实是不想承认朕的,他眼里只有杨家女,何曾有过别人。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不该存在的外族贱种,是他的污点......” 傅清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默不作声,任由他一个人发泄着心底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