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傅清月仁慈,她只是想看看所谓不骄不躁的慎淑妃,能为了权势做到哪一步。再怎么说,冬梅都跟了她多年,是她身边一等一的贴心人。 毕竟,她从来就不怕人有贪欲。 慎淑妃脸色微变,尽力的俯着身子,低声向傅清月告罪。至于要不要抛出冬梅,却也未说。而冬梅这回可是真真的怕了,浑身抖动跟个筛子似得,对于皇后不动声色就要间隔她跟慎淑妃的行为,也确实忌惮起来。 她经营了这么些年,才替代了慎淑妃自家里带进宫的丫鬟成为她跟前最得体面的贴身宫女,其中艰难可想而知。若是一朝被厌弃,只怕自家主子那里,也是讨不得好的。 她打了个冷战,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了,但却不敢开声求饶。生怕皇后会再注意到她,像在京城皇宫处理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一样,直接把她杖毙。 要知道,单是一个冲撞凤体,行为失仪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行了,说了一会儿话本宫也乏了,回去以后抄写百遍宫规,回宫后送去凤栖宫。”见慎淑妃面上毫无端倪,傅清月也懒得再试探,直接挥手让人退下。 慎淑妃不敢多言,只开口让人把带的老参跟亲手绣的齐福图放下。只可惜,傅清月根本不领情。 “本宫这里还有许多,慎淑妃若是稀罕,回头本宫让人给你送去两支。”这就是正妻跟妾室的差距,她是皇后,手中的资源跟物件,就不可能被后妃超过去。 “臣妾谢娘娘的赏。”不管脸色如何青红难堪,她都没法子不给傅清月脸面。咬紧牙关,慎淑妃眼中赤红,觉得心里烦躁异常,恨不得能跳起来抓烂上边那个女人高高在上满是不屑的面目。 她心里一惊,不敢再看傅清月,更不敢再逗留,匆匆带了冬梅跟伺候的宫人退下。待到往暖春阁走的工夫,身上有些发冷,总想逮住身边人咬一口或者打到见血才好。 等回了暖春阁,嗅着熟悉的味道,她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一会儿吧。”冬梅试探着开口,心想一会儿是不是要再添些香料。 慎淑妃打了个冷颤,眼皮子有些沉,想了想便点头应下了。走进内室,伸开双臂让人给褪了坎肩襦裙,又撤了六尾凤钗散了飞天发髻。然后才打着哈欠歪在榻上。 冬梅打下床帐,轻手轻脚的掀开香炉盖子,然后用一旁的丝枝翻了翻,见邈邈香气儿腾升,她才屏着气后退了几步。等出了内殿,知会了伺候的小宫女,这才去净手换气。 香料中的药力虽然弱,但却极其霸道,一旦沾染了熟悉上了这个味道,就再也没法子离开。就算她再迟钝,也发觉近日里自己心里想出人头地的念头愈发重了,想必跟这香味也是有关的。 香气袭来,慎淑妃苍白的面上涨起一抹潮红,眉目之间的虽然还有倦意,但却没了之前的萎靡跟晦暗戾气。 也就是如今她没有精神细细思量,若是以前,定能发觉,哪个人使了下作把戏。只可惜,汲汲营营多年的慎淑妃,不甚掉入了连贺晟睿一时半刻都查探不到的陷阱之内。 而梧桐殿内,傅清月胳膊肘只在珊瑚炕几之上,随意的歪着身打乱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这次回宫,紧接着就是选秀了,既然慎淑妃一时半会儿不能动,不若先替她分担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去。 要知道,历来新人入宫,可都有一对的糟心事儿呢。哪家家族跟谁家朝堂关系有牵扯,又或者高位的谁看重了哪颗棋子,想要笼络什么。甚至,就连宫殿寝室的安排,若是没考虑周全,都会惹了人的埋怨。 她做皇后的虽然不在意那些小喽啰,但能给邪门的慎淑妃找点不自在,她当然乐意。只是,以她的经验,恐怕慎淑妃会把火球当香饽饽呢。 “娘娘,淑妃娘娘也是明摆着没把您放在眼里啊,奴婢瞧着,她进殿的时候恨不得把咱们都活吞了呢。”谨玉愤愤不平的小声说道,顺带着吐槽下自己这几日的心惊胆战,末了还大着胆子,咬牙埋怨了傅清月两句,“娘娘,您以后可不能再吓唬奴婢了。要是再来两遭,奴婢可就真会被吓傻的。” 要不是娘娘及时赶回来,还是自暗道入了殿内,这事儿还不得捅了天去? 至于被吓死的话,她是万万不敢在娘娘跟前说的。入宫之前,她们都受过嬷嬷的教导,主子跟前不能说晦气的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