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告诉你李孝广的下落。” 她看着对方,目光一片清明。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啊…… 如果以她一己之力没办法找出李孝广,她只能借助齐琅之手。 齐琅动作一顿,直直地望着她,似乎有些看不透她的想法。 “你先前那样护他,为何现在又不护了?”他问。 “如果这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那就让人去千锦镇王家寻人。”姜媞不答他的话,只是直接提供出了自己所知道的线索。 “到如今你们都没有找到对方,只能说明他已经顺利离开了这里,甚至离开了你们能搜索的范围之内,千锦镇上姓王的人家不多,只要无意外,你们必能找到他。”姜媞神情冷静。 齐琅会帮她,必是她还有用处,而她恰巧还需要齐琅的帮助,自然要用付出东西来换取。 这条线索,分量半点也不轻,阖府上下,恐怕李孝广亲爹活着的时候也说不出这个地方。 齐琅望着她的目光愈发复杂。 她背叛了他的丈夫。 如同当年背叛他一样,都是那样的轻而易举。 “好。”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便又将二人杯子斟满。 “陪我饮酒吧。”齐琅对她说道。 说出了这些话,姜媞竟有些如释重负之感,此刻酒便是最合时宜的东西。 在李孝广和她苦苦找寻的人之间,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酒过三巡,姜媞的目光变得飘忽不定。 她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从身上摸索出一个新做好的荷包。 “阿琅,我给你新做的……”她说话的语速在酒精的麻痹下似乎变得缓慢了许多,仿佛带着几分黏腻的口吻,让人有种她在撒娇的错觉。 齐琅接过那荷包,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将那荷包放在桌上推了回来。 “我已经有了。” 姜媞反应迟钝地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沉默地将桌上那荷包收了起来。 齐琅却并不是敷衍之词,他拿出一个旧制的荷包在姜媞眼前晃了晃。 “你自己看。” 姜媞扫了那荷包两眼,便恼了似的不愿再去看。 她又饮了两杯,整个人终于撑不住地伏倒在桌上。 昏沉间,她隐约听到齐琅问她什么。 “……你还记得吗?” 齐琅将那旧模样的荷包在她眼前晃悠。 姜媞蹙眉,好似真的想到了什么,“嗯……我、我不听话,非要自己去河边叉鱼给你吃,河边淤泥太滑了……我才不小心掉河里的。” 她说着又瑟缩了一下肩头,似乎还心虚着,“……幸好你把我救了上来,我以后再也不敢……不敢了。” 她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齐琅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对于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印象深刻,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望着她许久,久到她呼吸渐渐平稳,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压低了身体,浅色的薄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面颊。 “你后悔不后悔?” 这句话犹如投入死水的石子,注定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片刻,他便露出了一抹嘲讽的表情,与他唇角毫无温度的笑意组合在一起颇为古怪。 后悔和不后悔,如今对于他而言是一个答案,都太迟了。 ☆、书院 曲折长廊围着假山丛草, 四下翠色秀丽,青石板铺设的地面被下人打扫的一尘不染。 姜媞坐在廊下吹风, 酒后残留的些许不适顿时消散了几分。 “夫人,您做的那个荷包没有送出去吗?”碧思看到屋里仍旧存在的荷包,忍不住问道。 “他已经有了。”姜媞说道, 脑中隐约闪过对方荷包的颜色,可却想不起来具体模样。 “哦……”碧思的语气顿时变得无比低落。 姜媞心想,她本也没有想要将这荷包送给齐琅…… 只是昨夜的那顿酒,好似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