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扯了下来,圈住大宝,赤着眼睛咬牙道:“我看你敢!” “这……这……这成亲的大喜日子,怎么能听见孩子哭,多不吉利啊,哭嫁也不是这样哭的……这叫什么事!” 赵汐朝没理她,蹲下身来,给大宝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好了,别哭了,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是的!姐姐撒谎!哥哥们都说了,姐姐要嫁给一个傻子!大宝不要姐姐嫁给傻子!姐姐等大宝长大,然后嫁给大宝!大宝是乖孩子,绝对不会欺负姐姐!” 话一出口,小宝挣扎着大叫:“姐姐嫁给小宝!姐姐嫁给小宝!小宝比大宝聪明!小宝更好!” 媒婆打旁边横了一眼,嗤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姐姐啊,以后要跟着咱们少爷吃香的喝辣的咯!” 因着时辰不早了,媒婆怕耽误了接亲的时辰,赶忙催促起来。赵汐朝将小宝往堂哥们身边一推,轻声道:“都别送了,留在这儿吧,你们都好好的,以后赵家就靠你们了。” 媒婆将喜帕重新给赵汐朝盖上,这才催促着出了府门。外头敲锣打鼓,来了一队人,一顶红艳艳的喜轿就摆在正中央。知府大人家的傻儿子没来,就派了其他人过来接亲。 前来围观的百姓对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话里字里全是叹惋。 赵汐朝抬腿进了轿子,厚实的门帘放了下来,将那些议论声通通关在了外头。她摸了摸袖中的剪刀,闭目养神,什么也不再想了。 咸州婚嫁素有风俗,男方大厅门槛前需置火盆和瓦片,请新娘子脚跨过火盆,再踩碎瓦片,也叫过火与破煞,目的就是去邪气。 下人将火盆端了过来,媒婆提着赵汐朝的衣袍,笑容满面道:“新娘子,请吧!” 哪知赵汐朝一脚将火盆踢多远,里头的碎木炭芯子烧得通红,将嫁衣的衣角都烧卷边了。媒婆尖声叫着,气得要打人,可终究是不敢动手。只敢手底暗暗使劲,将赵汐朝一把推进了正厅。 大厅里围了不少的人,正位上坐着知府大人和其夫人。眼前地上两块红色蒲团,知府家的傻儿子穿着婚袍,正在厅里大哭大闹满地打滚。 媒婆使劲一按赵汐朝的肩膀,要将她按跪下来,哪知被她一使劲,推倒在地,摔得人仰马翻。知府大人一拍桌面,怒斥道:“大胆!来人啊!给我拿住她!这个亲,她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周围立马涌上来一众家丁,就见赵汐朝一把将喜帕扯下,手里顺出剪刀,抵住知府傻儿子的脖颈,厉声斥道:“都给我滚下去!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知府大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对着左右道:“下去,下去!快下去!” “爹!救救我啊,这个婆娘好凶啊,我好害怕!” 赵汐朝骂道:“你给我闭嘴!”她将剪刀往傻子脖颈上贴近两分,立马见了血。 知府大人一拍大腿,怒道:“赵汐朝!你竟然谋杀亲夫!你……你……你该当何罪!” “他才不是我夫君!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赶紧派人去放了我哥哥,再找艘船过来,放我走,否则我今天就跟你儿子同归于尽!” “好好好,来人啊,赶紧去放人!去啊!快去!”知府大人边说,边对着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会意,身后藏了根木棍往赵汐朝身后绕去。 “小姑奶奶,你赶紧松手,快松手啊!我什么都答应你,赶紧放了我儿子!别伤了他!” 赵汐朝挟持着人,往后退了一步,攥着剪刀的手直发颤,她咬牙切齿,骂道:“你个大贪官!你为了图我们家的银子,居然设局骗我爹!要不是你,我爹根本就不会冒着风浪下海,他就不会死在海上!” 正骂着,突然后背一凛,一阵剧痛夹着风砸了过来。赵汐朝脸色一白,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她疼得五脏六腑纠成一团。身子摇摇欲坠,紧接着腿上又被砸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凤冠霞帔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地上,上头缀着的珠子散落一地。 知府大人赶忙将傻儿子拉过来,指着赵汐朝痛骂道:“贱妇!居然敢伤我儿子!今天就打死你!” 赵汐朝嘴角淋漓着鲜血,伸着袖子狠狠一抹,她艰难万状的站起身来。手里举着剪刀,厉声道:“我看谁敢上来!我看谁敢!” 周围的家丁面面相觑,一时还真不敢贸然上前。 大约某个人真的不会过来救她了,赵汐朝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将心碾成碎渣。她深深得吐了口气,嘴里满是血腥味。突然,她举起剪刀,对准自己的腹部,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 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汐朝!不要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