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表情异常激动:“您是时瑾时医生吗?” 时瑾用英文回答:“嗯,我是。” 导演连忙伸出了双手,行的是赛尔顿最正式的握手礼。 莫冰看得云里雾里,隐约只听到了几个英文单词,只觉得时瑾神通广大,在赛尔顿都如此受‘尊敬’。 约摸十分钟后,导演喊了停,将原本搂腰的动作,换成了背靠。 然后,一条过了。 时瑾走过去,把羽绒服给姜九笙披上,牵她回了休息区,给她盖了一条厚厚的毛毯在腿上,摸了摸她手背的温度,等回暖了才放心。 “时医生,你是不是和导演说了什么?” 时瑾轻描淡写地:“嗯,提了一点意见。” 姜九笙惊讶:“你认识史密斯导演?”她拍摄前便听莫冰说过这位世界级导演,为人特别固执,怎会如此轻易就听了时瑾这个外行的建议。 时瑾耐心地与她解释:“来天北前,我在尼波利亚当过无国界医生,医治过一位战地校尉,史密斯导演刚好是那位校尉的家属,他认出了我。” 原来是‘投桃报李’呀。 有一点姜九笙不解:“你为什么要去当无国界医生?”枪林弹雨太危险了,尤其是战乱国家,瘟疫疟疾成灾,医护人员一但发生职业暴露,被感染的几率很高。 姜九笙想起上次时瑾职业暴露的事,都仍心有余悸。 时瑾拿了一杯热饮给她,坐她旁边,娓娓说起:“我在医科大的导师也是一位无国界医生,他是我见过在手术台上最镇定自若的医生,也是唯一一个给自己的亲人开过腹的医生,而且全程不受半点干扰与影响,前一点我也能做到,但后一点不行。”时瑾说得缓慢,嗓音温温柔柔的,他说,“笙笙,如果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你,我应该连手术刀都拿不稳。” 姜九笙安静地听他说。 “我问过我的导师,怎么做到的,他说,去见一见战场上的残肢断臂与血流成河就有答案了。” 姜九笙有些不可思议:“然后你就去了?” “嗯。”时瑾把她另一只手握着,贴着热饮的杯子给她暖手。 她饶有兴趣,问:“那现在呢?做得到吗?” 时瑾摇头,浅浅莞尔:“还是不行。”他说,“给你包扎个伤口我都手抖。”即便见过了堆积如山的尸体,即便见惯了血雨腥风,在她面前,依旧胆怯。 他八岁便学会了开枪,伤过无数人,在秦家时甚至杀过人,也不曾有过一分畏惧,只有她,会教他方寸大乱。 姜九笙看着他,没有说话,眼里柔光微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