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荡有点郁闷,烦躁地抓了抓小卷发,对采访的记者说:“我这人不会说官方话,有什么问题掂量点问。” 记者:“……” 她只是想采访笙爷,顺便拍一下笙嫂,谢大爷乱入什么鬼! 将近九点,月华朦胧,满街的霓虹都亮了,这夜,很是喧嚣。 “咔哒——” 玄关的门开了,脚步声很轻很慢。 莫冰抬头,昏昏暗暗的,什么都看不清。 哒的一声,客厅的灯亮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刺进瞳孔,像针扎了一下,莫冰不适地眯了眯眼睛,手撑着沙发站起来。 她看向玄关:“回来了。” 林安之走过去,拿了拖鞋,蹲在她脚边:“怎么不穿鞋?” 她抬起脚,穿好了鞋,低头,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没有起身,蹲下那里,仰着头看她。 莫冰站着,问他:“你怎么不解释?” 他坐在茶几上,想伸手揽她,顿住了,又缩回去,然后不知所措地放在身后,声音沙哑,像了抽了很多烟:“我说的话,你还信吗?” 她没有犹豫:“信。” 他停顿了很久,说:“我没有碰过她,也不爱她。” 莫冰听完,突然发笑,笑了一会儿,收敛了:“我以为你会说,那些新闻都是假的。” 他突然不说话了,久久地沉默着,看着她的眼,会闪躲。 莫冰伸手,遮住了他的目光,不忍心再看了。 声音轻轻的,她说:“我就怕你不说话,我就怕你认了。”她张张嘴,喉咙里全是酸涩,有点哽咽,声音开始发颤,“安之,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他覆住她的手,紧紧握着,却还是不说话。 莫冰用力抽回手,吼出了声:“你说话啊!” 身子一晃,她坐在了沙发上,一低头,眼泪就出来了,滚烫的液体流得脸上到处都是,她哭着喊他的名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林安之会背叛她,就如同她从来没有设想过,整个世界突然轰塌了之后,会怎样,还能怎样。 她一哭,林安之彻底慌了神,膝盖重重跪在了地上,通红着一双瞳孔,伸手去拉她的手:“莫冰,你别哭,我有理由的,有理由的。” 莫冰推开他,湿润的眼眶里,全是决绝:“我不需要理由。”她向他大喊,歇声嘶力竭地咆哮,“林安之,你认识我十四年了,你会不了解我吗?我的眼睛里,进不得沙子的。” 因为,会哭瞎眼睛。 她曾经这么告诉过他的,说要是他背叛了她,她会一直哭一直哭,把眼睛都哭瞎掉。 不是骗他的。 她用力推开了他,然后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从来不爱哭的她,蹲在他面前哭得歇斯底里。 林安之整个人都慌了,发了狠地抱住她,灰暗的眼底,一丝光彩都不剩,像天塌下来了,绝望又惶恐:“莫冰,你别哭,你别哭好不好?” 她抱着肚子,慢慢蜷缩成一团:“安之……痛。” 她趴在他怀里,突然痉挛,直不起腰,满脸都是泪,血色一点一点褪去。 他的手僵住,动都不敢动了:“哪、哪里痛?哪里痛?”他伸手,拂她的脸,冰凉冰凉的,“莫冰,莫冰,你怎么了?” 她按着腹部,说很痛。 他不敢碰她,手在发抖,摸到了手机,哆哆嗦嗦地喊急救,声音几乎哽咽,没有挂断,他扔下手机,跪在地上,弯腰去抱她:“不痛了,我们去医院,去医院。” 莫冰却一直喊痛。 林安之把她抱起来,才发现,她白色的裙摆上,全是血。 “莫、莫冰……” 她不再出声了,而他,开始哭了。 九点半,姜九笙接到了林安之的电话,还是晚了,莫冰被送进了急救室,她没有看到莫冰,只看见林安之的衬衫上,全是血,呆愣地坐在急诊室门外,像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没有表情,也不出声。 “你知不知道,”姜九笙走过去,停顿了一下,“莫冰她怀孕了。” 他猛地抬头,然后傻了。 下一秒,他发笑,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姜九笙转身,看着急救室的手术灯:“要是孩子没保住,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他一言不发,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将一手的血,抹在了脸上,那是他的血,掌心泥泞,皮肉都被掐破了。 姜九笙走到一旁,拨了电话给宇文冲锋:“莫冰她出事了,我怕被拍到了,能不能拦一下消息?” 宇文冲锋在娱乐圈的人脉很广,几家媒体与他都有过交涉,若是他出面,至少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我尽量。”他问,“人怎么样?” 姜九笙压低声音:“还在急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