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女孩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没有人前去安慰,也没有人去问女孩为什么要在别人的喜宴上这样声嘶力竭,终归是她的路,或许,见证了幸福,才恍然发现自己有多不幸吧。 姜锦禹把手机递给秦明珠:“手机拿错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姜九笙的弟弟,一个是时瑾的弟弟,就被安排在了同一桌,不凑巧,手机还一模一样,铃声同时响,这才拿错了。 秦明珠接过自己的手机,把另一部还给姜锦禹,说:“你女朋友。” 两人换回了手机,各自电话,而那个刚刚还歇斯底里的女孩已经不哭了,笑着对同桌宾客说抱歉,然后自罚了三杯酒,便离席了。 张爱玲说过,不伤筋动骨,不是爱情。 感情,在开始时,总是美好得一塌糊涂,结束时,却往往痛彻心扉。 这时候,新人已经开始在敬酒了,突然,有尖叫声。 女人在大叫:“爸!” “爸!” “帮我叫救护车!” “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爸!” 原来是宾客席上有人晕倒了,徐老爷子赶紧安排人过去帮忙。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 “看着像心脏病发。” “是谁啊?” “长风集团的董事长。” “……” 姜九笙从洗手间回来,便听见有人在议论,时瑾把碟子放到她面前:“笙笙,你吃这个鱼,我剔了刺。” 她在看那边,心不在焉地点头。 时瑾用口布擦了擦手,起身:“待会儿你跟爷爷回去,我晚点去接你。” 姜九笙回头看他:“你呢?” 他说:“有病人。” 她懂了,点头说好。 时瑾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离席,走到外面的宾客间:“让一下,我是医生。” 徐老爷子一见是时瑾来了,松了一口气。 他让家属先让开,蹲下,探了探病人的脉搏,片刻后,又俯身,贴在病人心口,两指按在颈动脉。 旁边,女人在抽泣,忙问:“我爸怎么了?” 时瑾不言,解开病人的西装,左手食指、中指沿肋弓向中间滑至两侧肋弓交点处,再将另一手的掌根放在胸骨上,双肘关节伸直,垂直用力,急剧下压,然后放松,停顿一到两秒,继续向下按压,反复连续。 不到二十分钟,附近医院的人过来了。 医院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时瑾:“时医生?” 医学的圈子说小不小,不过,天才外科圣手的传闻,几乎在业内人尽皆知,时瑾,是外科领域的神。 时瑾没有废话,简明扼要地说明:“是心脏肿瘤,已经做了应急处理,让心外科准备手术。” 那位当地医生不禁问:“您主刀吗?”若按规矩来,跨医院执刀是不允许的,可徐家举办婚礼的地方是观光岛,附近只有一家当地医院,医疗水平相对落后,心脏肿瘤这样的大手术,风险很大,若由时瑾主刀,成功率会大很多。 时瑾颔首:“我主刀。” 那位医生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准备。”由时瑾来开胸,就算破例,院长也不会说什么的。 时瑾回头看了姜九笙一眼,没说什么,转身随医护人员一起离开了。 风波过后,婚宴继续。 不少人还在唏嘘感叹,老钟忍不住向徐老爷子八卦了:“老徐,你不是说你孙女婿是开公司的吗?” 徐老爷子一脸骄傲:“那就是个副业,他主业是医生。” 老钟:“……” 信了你的鬼话了。 姜九笙把碟子里剔了刺的鱼肉吃完,放下筷子,抚了抚肚子,笑着说:“他是很有名、很优秀的心外科医生。” 还有一种爱情,叫时瑾与姜九笙。 或成疯成魔,或立地成佛,像时瑾的手术刀,可杀人,亦可救人,不热爱这个世界没关系,时瑾爱上了一个热爱这世界的人。 婚礼一波三折,可依旧圆满,那个心脏病人手术成功,次月,给时瑾送了一封感谢信,还有一面锦旗,另外,还送了两把平安锁,一把给了姜九笙,一把给了苏倾。 六月底,时瑾去国外复查,偏执与狂躁的症状都基本控制住了,性情也稳定了,三个月后可以停药。 七月初,时瑾去医院复职。 七月中,宇文冲锋出国了,姜九笙问他去哪,他说不知道,等到了给她寄明信片,他让她别去送她,她还是去了,跟谢荡一起去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