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熟懂事的性子,季氏又是那种天真烂漫之人,曲潋是季氏的亲生女儿,这女儿纵容亲娘也没什么。 等曲潋坐到案桌前焚香净手、开始抄经书时,曲沁也坐在一旁,边喝茶边看着低眉敛目地抄经书的妹妹,心弦又有些恍惚。 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妹妹,后来却为了她杀人。 她一直以为,她是姐姐,要照顾妹妹才对,特别是这样美丽娇弱、如温室的花般易折的妹妹,从小到大她也做得很好。可谁知,最后却是妹妹振作起来照顾她,为她打气,让她努力活下去。 所以,这辈子轮到她照顾妹妹了,妹妹只要安安稳稳地出阁嫁给纪凛便好,纵使她们没有父亲庇护,旁人休想如上辈子般欺辱她们。 ***** 翌日,曲潋陪着季氏去济明寺上香。 曲沁很是担心地看着母女俩如花般的美貌,让丫鬟准备好两顶皂纱帷帽,叮嘱道:“寺里人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可在人前将帽子拿下来。” 曲潋朝她抿嘴微笑,说道:“姐姐放心,我省得的,而且还有家丁护卫跟着,不会有事的。” 可是曲沁还是不放心,有些忧心地看着她们。 曲潋忍不住心下琢磨起来,总觉得这个重生的姐姐比过去更爱操心了,莫不是上辈子自己和母亲因为容貌带来过麻烦?所以她才会这般担心? 在曲沁的不放心中,曲潋扶着母亲上了马车。 济明寺是常州府香火最为鼎胜的庙宇,位于常州府城西的一座小青山山顶上,从山底往上望去,庙宇掩映在一片绿色中,只稍稍露出些屋檐形状,仿佛远离尘嚣,独立方外。也是如此,方才让妇人们更喜欢来济明寺上香礼佛。 到了济明寺山脚下,便改由软轿上山,不过也有些虔诚的妇人是徒步走上去的,意喻为心诚。 季氏是个狂热信徒,觉得走上去更虔诚,所以每回来济明寺上香,都弃轿不用,徒步走上去。曲潋觉得,她和她家娘亲长得如此柔弱,但是身体却倍儿棒,也和这种体力活有关。 她自小便习惯了陪母亲爬济明寺的山。 今儿来济明寺上香的香客很多,也有很多人和她们一样,徒步走上去的。年轻的妇人或未出阁的女子大多戴着和她们一样的帷帽,只是用料不同,有些用皂纱,有些用纱罗,下面缀着小巧的珍珠宝石等。当然,也有一些自持容貌或者是年纪大些的妇人或者是小姑娘并没有戴帷帽,三月和煦的阳光洒落在那些小姑娘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朝气。 曲潋扶着季氏,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中,开始徒步走上山。 济明寺香火鼎胜,香客如云,曲潋扶着母亲上山时,能看到周围上山下山时经过的人,甚至有很多游客成群结伴而来。其中,还见有一群锦衣公子说说笑笑地往济明寺的后山而去。 济明寺的后山自成一景,春夏秋冬四时之景各不相同,吸引了很多文人雅士前去赏景,使之成为一处风景胜地。 花了约模三刻钟,终于走到了山顶。 走到山顶后,母女俩都有些喘,汗微微湿了鬓角。 自有知客僧上前来,见过礼后,又让一名小沙弥引她们去寺内的厢房略作休息,梳洗喝茶。 梳洗过后,母女俩便去上香,奉上她们抄的经书供奉到案上。 等最后添了香油钱后,季氏便叫来一旁候着的小沙弥,问道:“不知明方大师今日可会开坛讲经?” 明方大师是济明寺的得道高僧,佛法精深,季氏每回来都喜欢去听明方大师讲经,每每听完,都会欢喜不已,对明方大师推崇备致,整就一个狂热脑残粉。只可惜明方大师讲经是随缘,从没有一个准确的日子,让季氏颇为遗憾。 曲潋对自家娘亲的德行习惯了,只要她不哭哭啼啼的,一切都好说。 小沙弥笑着答道:“明方大师在,不过今日并不开坛讲经。” 季氏有些不死心地道:“那可否让我去拜会明方大师?” 小沙弥有些为难,明方大师佛法精深,常有香客慕名而来,所以除了他开坛讲经的日子,平时并不轻易见客,欲要见客,也要讲究一个缘字。只是季氏是常州府曲家的三太太,而且一心向佛,是济明寺的常客之一,甚至在济明寺有专门的歇息之所,不能轻易得罪。 小沙弥没办法,只好先去请示一番。 小沙弥离开后,曲潋方道:“娘,既然明方大师不轻易见客,不如我们下次再来吧。” 季氏摇头道:“不行,明方大师的佛法精深,我还要让他给你们姐弟几个画平安符佩戴,才能保佑你们姐弟几个平平安安,没病没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