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还不到喂鱼的时间,寺里没有准备鱼食。”小沙弥憨憨地道。 曲潋很快明白其中关键,顿时啼笑皆非,没为难小沙弥,让碧春去取了两块素斋点心过来,装在荷包里,她将点心碾碎了喂鱼。 骆樱跑去找小沙弥嘀咕起来,小沙弥先是紧张,然后很快又摇头了,曲潋看罢,也走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我正在问他纪暄和在哪里呢。”骆樱小声地和她咬耳朵,“难得你们都在这里,难道不想见见他?” 曲潋一时间很是为难,她想见那个温润阳光的好少年,就怕来的是那个凶残妖孽的……话说,他的人格是怎么转变的?有什么契机?被吓过几回,曲潋也闹不清楚那两个人格是怎么变化的,所以每次见到纪凛时,都要让她迟疑一下。 骆樱当她是不好意思,继续再接再厉。 “施主,小僧也不知道您口中的施主在何处,请您别为难小僧。”小沙弥很是纠结。 骆樱见他真是不知,只得作罢。 两人离开放生池,往枯潭寺有名的碑林行去,那里有着前朝书法大家留下的碑帖,曲潋想去瞧瞧。却不想,刚走到碑林前,便看到从另一头走过来的少年。 那少年穿着惯常穿的青莲色流云暗纹锦袍,远远地走来,恍似明月清风,气质清雅淡然,容貌俊丽,不过神色却有些凝重,皱眉不语,神色端凝,使得他身后跟着的随从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只能沉默地跟着。 只是,当那少年抬头,看到站在碑林前的两名少女,凝重的神色换成了一种喜悦,如月光走过树稍头,整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 “潋妹妹,骆姑娘。”纪凛走过来,含笑地看着两个少女,“你们今儿是随骆老夫人来枯潭寺上香?” 骆樱朝他抿嘴一笑,说道:“是啊,纪公子怎么来了?你是陪公主来的?” 纪凛淡淡一笑,“不是,只是来这儿寻明方大师。” 骆樱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道:“是那位名满天下的明方大师?他几时进京了?怎么会在枯潭寺?”然后想到若是京中的人知道明方大师来了京城,怕是枯潭寺的大门都要给那些女眷挤破了。 “是啊,所以骆姑娘请别将他在这儿的事情说出去。”纪凛的声音依然温和。 骆樱是个讲义气的,拍着胸脯道:“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出去的。”说着,她看了眼曲潋,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明显是要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同时也将那些仆妇都一并带走。 骆樱一走,两人间的气氛便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两人都莫名地有些脸红。 曲潋虽然平时脸皮厚,但是生平第一次交“男朋友”——未婚夫也相当于男朋友了,而且心里还有些喜欢这个人,自然也免不了在他面前有些紧张。特别是当他也红着脸看她时,让她更不好意思了。 半晌,纪凛温和地问:“上回送给潋妹妹的香墨可喜欢?” 曲潋诚实地点头,朝他抿嘴笑道:“那墨有桂花的香息,极是清雅,我很喜欢。” 如今两人在长辈们睁只眼闭只眼中,时常互赠东西,特别是纪凛,送得极是殷勤,所送的东西颇广,从珍奇古玩到不值几文钱的新奇小玩意,隔个几天就送,这香墨也是他送来的东西之一。曲潋收得压力山大,每次都得搅尽脑汁地想着回送什么。 被个美少年这般殷勤地讨好,很容易被满足虚荣心,心肠再硬的人也会软化,这也是曲潋明知道他是个双重人格,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他的原因。不过目前她喜欢的是这个温润美好的少年,而不是另一个凶残的人格,只希望面对的是这个人格才好。 “你若是喜欢,改日我再送些来给你。”他温和地说着,一双眼睛流溢着脉脉的温柔,十分醉人。 曲潋有些赧然地点头,正要说什么,见他突然皱眉,神色又变得有些不好,顿时心中一紧,忙问道:“纪哥哥,你怎么了?” “头疼。”纪凛扶住旁边的一块石碑,脸色变得苍白。 曲潋惊了下,忙过去扶住他,被他紧紧地抓住手,似乎极为难受。 她心里十分担心,左右看了下,便扶着他到碑林旁的一个小亭子坐下,看他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却额头布满了冷汗,漂亮的嘴唇都变白了,心里十分紧张,不知他怎么会突然头疼。 “世子。”避到远处的常山发现他们的异样,忙走了过来,只稍一眼便知道纪凛的头疼之疾又犯了,忙将随身携带的药拿出来。 曲潋看着常山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药丸喂他,不禁有些迷惑,幸好过了会儿,他的神色看起来没有那么痛苦,脸色也恢复了一些红润。 “这是什么药?”曲潋不禁问道。 常山看了眼纪凛,见他闭着眼睛不说话,轻声道:“是明方大师开给世子的药丸,让世子头疼了就吃一丸。” “纪哥哥经常头疼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子,曲潋心里有些慌张,深怕他是得了什么绝症。才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