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向袁朗,脸上露出一个柔和之极的笑容,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那么,就拜托你了。” 袁朗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纪凛朝他伸手,笑道:“是兄弟就别那么计较了。” 袁朗也伸出手,啪的一声响起,和他击了下掌。 因为袁朗和襄夷公主过来,暄风院热闹了不少,曲潋原本是想要留他们一顿膳食的,不过因为天气阴沉下来了,眼看着就要下雪,因袁朗的身体不好,不好在外待得太久,便拒绝了主人留膳。 送走了襄夷公主和袁朗,曲潋将穿得像颗球一样的阿尚丢给她爹看着,便去厨房查看晚膳。 没想到刚出门,便感觉到一阵冷冰的寒风吹面而来,挟带着絮白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时隔一年,看到第一场雪时,会让人心里有种别样的心情。 曲潋站着看了会儿,心里难得伤春悲秋地感慨了一下,然后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生活便是这样,由着各种索碎的事情组成,根本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去伤春悲秋,那些都是吃饱没事干的人会做的事情,像她这种十五岁就是已婚妇女,十六岁就是孩子的娘的人,根本没那闲情去伤春悲伤什么。 走了厨房一趟,等再回到温暖的房里时,曲潋冷得直跺脚,将沾了雪的斗蓬脱下交给丫鬟,见到炕上的父女俩都在看着自己,便走过去,将冰冷的手捂上他们的脸。 父女俩皆拿那双相似的凤眼滴溜溜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忍俊不禁。 “你们难道不觉得冷么?”说着自己忍不住噗地一声笑起来,大的任劳任怨地任她欺负,小的穿太多衣服了,根本爬不开。 纪凛将她搁在自己脸上的冰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温暖的手心间,说道:“你的手确实冷了一些,外面很冷么?” “对,下雪了呢。”她朝他蔫然一笑,“所以今天咱们就吃火锅吧。” 纪凛笑了下,应了一声好。 “你的身体还有些虚,今天就吃些清淡的,我让人给你做一个药膳火锅,而我嘛,就来个涮羊肉火锅吧!”她愉快地宣布,“恰好今儿大厨房那儿有刚宰好的羊,送了半扇羊过来,我让人将羊肉切得薄薄……” 纪凛笑盈盈地听着她的描述,并不说话。 曲潋见女儿瞅着自己,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真是可爱得不行,直接用手指尖儿探进她的衣服里,终于让她不舒服地扁起嘴,却因为手短,没办法挥开坏娘亲的手。 曲潋逗了会儿女儿,这才高高兴兴地抱住暖炉,挨着纪凛而坐和他说话。 可能是纪凛连那样不堪的身世都和她说了,夫妻俩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曲潋待他也比以往更加随意。 “对了,我一直很奇怪,你六岁那年,是怎么流落到宣同府的?” 这件事情曲潋以前早就想问了,但是那时候纪凛却不肯回答,或者是避而不谈,让她颇为气馁。 这次纪凛倒也不像以前那样避而不谈,他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年端午节时,母亲难得带我出门去内城湖看赛龙舟,我当时心里十分高兴,可能是没有注意到,就被那些专门拐孩子的拐子抱走了。”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曲潋下意识地觉得,那年的赛龙舟,恐怕是镇国公夫人故意带他出门,然后让人将他拐走的吧?怨不得他以前不愿意提这件事情,而今…… 她忍不住盯着他看。 纪凛不免失笑,拍拍她的脑袋,“别多想,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 是现在不难过,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她想起当时看到他的样子,他穿着就像乞丐一样,因为那时候宣同府发生了很多孩子被拐事件,听说那些被拐的孩子都是由那些拐子养的小孩装扮成乞丐,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然后趁大人不注意时,偷偷将街上的孩子骗走了。也因为如此,当时她才会误会了他。 一个才六岁的孩子,被人拐到了江南,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能成功地逃出来,然后又以那样一副模样潜伏在宣同府等待人来救? 曲潋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的童年阶段,真的不太平。 她叹了口气,将脑袋倚在他肩膀上。 过了半个月,纪凛的病假结束了,开始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而镇国公府,也一如过去般平静,没有人打破这种平静,像是一种已经被人为镇压下来的平静假象,终有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