穰氏忿忿道:“你还说自己问心无愧,你看看这个女人,你把这样的女人塞给我,做我的妻子,还有脸说问心无愧!” 穰氏连连叩头,萧氏却把腰挺得笔直,“穰氏怎么了?她虽然这些年来无所出,不过她还算恭敬孝顺,太夫人生前是很中意她的,这个孙媳妇也是太夫人主张娶进门的,在太夫人面前我不过是晚辈,唯有俯首听命的份儿罢了。再说了,这个媳妇不只太夫人很中意,世子当年不是也自己点了头么?我这做继母的既不敢违抗婆母的命令,也不忍让你这侯府嫡长子失望难过,自然是你想娶谁,我便赞成谁了。” 罗简见萧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眼里真是要喷出火来,气得直啰嗦。 晋江侯从怀中取出半张宣纸扔到萧氏面前,“你自己看。”萧氏硬着头皮从地上捡起来,壮着胆子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胸中如有一面鼓被重重敲响,“咚,咚,咚”,心跳声一声重似一声。看到纸上用清晰的字迹写着“……“阴户小如筋头大,指可通,难交合,名曰石女……”,萧氏脑中嗡的一声,叫苦不迭。 东窗事发了。 “身为继母,给继子娶这样的妻子进门,十数年而不知,你敢说自己没有责任么?”晋江侯沉声质问。 萧氏心中迅速的盘算了一下,装出幅哀伤欲绝的模样,颤声指责,“穰氏,太夫人是那样的看重你,对你恩重如山,你怎忍心如何欺瞒她老人家呢?你……你还有良心么?”穰氏嘴巴被堵,说不出话来,急的连连摇头,口中呜呜做声,可是谁也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萧氏斥责过穰氏,滴泪道:“虽然这桩婚事是太夫人做的主,是世子当年自己点头同意的,可我既是继母又是姨母,世子娶了这样的妻子我却毫无察觉,我……我失职,我有罪……”她一步一步走到厅中央,跪下来恭敬的磕了个头,“妾确是失职了,无话可说,求侯爷责罚。”磕完头,她直挺挺的跪着,和一边泪流满面、垂头丧气的穰氏形成鲜明对比。 她承认自己做为继母、姨母有失察之责,可是她也把主要责任全推给已经过世的太夫人了,并且还说,是罗简自己点了头,同意了这桩婚事。 罗简是个纨绔,但心肠并不坏,生平也没见着什么凶狠毒辣之人,这会儿已经是被萧氏气得头昏,“你还有脸说是我自己点了头?你……你分明是有心让穰氏和她表妹站在一起给我看的,我是点了头,可我点头的不是穰氏,是那位容颜清丽、超凡脱俗的小姑娘!” “世子也说了,她是个小姑娘。”萧氏笔挺的跪着,语气淡淡的,“她当时不过才十三四岁,根若是定了她至少还得等上两年,太夫人急着抱孙子,哪会定下她。世子,以你的聪明和你对太夫人的了解,我想,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你……”罗简被她气得够呛。 萧氏糊弄起罗简来一套一套的,晋江侯冷酷无情的目光扫过来,她却是背上发凉,害怕极了。 晋江侯伸手掀开身上的玄色暗虎纹斗蓬,在他身边卷起一股强大的气流。 萧氏心中一阵恐惧。 晋江侯宽大手掌按到了他随身佩着的腰刀柄上,蓦然拨出了雪亮的长刀! 萧氏下意识的想起身逃跑,却又觉得无处可逃,心中交杂着绝望、仓惶、惊恐、蹙悚等种种情绪,自己已经快把自己吓疯了。 晋江侯雪亮的长刀伸到萧氏面前,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暴虐而冷血,“看着本侯的眼睛,不许躲躲闪闪。萧氏,本侯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穰氏的底细么?” 萧氏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牙齿打着颤,努力说道:“不知,我真的不知。” 拼着性命说出这句话,萧氏已处于崩溃的边缘。晋江侯若是再追问她几句,她大概会当场晕倒,人事不知。 晋江侯没有再追问她,只是冷冷的、沉郁的看着她。 萧氏直挺挺的跪着,被晋江侯用刀尖逼着,直视着他,此时此刻的萧氏恨不得长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告诉晋江侯:我是无辜,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晋江侯和萧氏对视许久,慢慢收回了长刀。 萧氏悲喜交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