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敢调侃嘲讽于我,我便……我便……”说到这里,芙蓉秀面之上蓦然飞起片片红云,低了头,说不下去了。 “舲儿,你便怎样啊?”护国公夫人乐呵呵的追问。 “娘真是的,我不跟您说了!”扬舲嗔怪的顿足,小腰一扭,出去了。 “真恼了不成。”护国公夫人笑道。 扬舲已经出了门,外面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 “这傻丫头。”护国公夫人脸上泛起溺爱的、慈祥的笑容。 护国公这天忙碌到很晚,人定过后才回来了,扬艈已经睡熟,是被他抱回来的。护国公夫人坐在灯下等他,见他抱着扬艈进来,忙起身迎过来。护国公温声道:“不是说了让你早早的歇下么?何必定要等我。”护国公夫人微笑,“便是不等着你,也要等艈儿的。不打发他睡下,我这做母亲的怎能安寝?”说着话,命侍女替扬艈铺好床,细心替他洗过手、脸、脚,脱去衣服,送到香喷喷的被窝里。扬艈睡的很沉,饶是这般折腾,他从头到尾一点察觉没有,睡的很酣,护国公和夫人都笑,“跟个小猪似的。”打发他睡下,轻手轻脚走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护国公夫人不惦记着白天的事,柔声问道。 她这话问的虽然有些没头没脑,护国公和她多年夫妻,自有默契,一听便知道她是关心在宫中遇到楚王的事,就把怎么“偶遇”楚王、楚王都说了些什么,告诉给夫人,“……先是把林寒夸成了一朵花,然后又夸咱们艈儿。”护国公夫人思忖道:“他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找到国公爷便要夸林二公子,一定有他的目的。要么是想讨好林家,要么是想撇清自己,表明他对舲儿无意……” “我看他是两者皆有。”护国公简短道。 “看来沈七小姐所言非虚,他是真的爱慕林二小姐。”护国公夫人笑了笑。 夫妻二人携手坐下,护国公夫人叹息道:“楚王殿下若是立志做位贤王,他和林二小姐其实是天造地设的姻缘啊。他娶了齐王妃的妹妹,和齐王既是兄弟又是连襟,何等亲密,又何愁不能保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呢。”护国公浓眉紧皱,缓缓道:“究竟什么才叫做荣华富贵,各人的想法可是不一样。在咱们看来,做位贤王便是富贵之极,可在有希望夺得储位的皇子看来,恐怕只有……”他微微笑了笑,“恐怕只有世间最高的那个位子上,才有他想要的荣华富贵。” 护国公夫人点头,烦恼的问道:“那,咱们怎么办?柏府的几位夫人一再向我示好,夸奖咱们舲儿呢。”护国公脸色阴沉,“楚王明明另有所爱,柏家和咱们纠缠什么?真是不知所谓。”护国公夫人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若是柏家真提了,咱们当面拒绝,也不大好呢。毕竟如今掌管六宫的是柏妃,楚王又是陛下幼子,很得宠。依我看,倒不如抢先一步把舲儿许出去吧。” “哪至于便到这一步了?”护国公不悦 护国公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些,那个,林寒那个孩子实在很不错,现在都会陪艈儿玩耍了呢。林二小姐打趣过,说她二哥从小便是老夫子一般的人物,连妹妹都不肯哄的。可见他对舲儿有多痴心了。” 护国公无语看了她半晌,方慢吞吞的道:“夫人,你是有多相中林家这位二公子。为夫听你提起他已经不下三次了。” “四次。”护国公夫人抿嘴笑,冲他伸出四个手指。 护国公颇有几分哭笑不得,“当然林寒也还不错,不过,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了?” “不光他本人好,公婆也好,妯娌也好,小姑也好,大姑姐也好。唉,你是大男人家,粗心的很,根本不明白女孩儿嫁人是怎么回事,根本不明白公婆妯娌小姑大姑有多重要。”护国公夫人唠叼他。 “写信吧。”护国公夫人唠唠叼叼说了两箩筐话,护国公就回了她短短的三个字。 “真的啊?”护国公夫人一脸惊喜,“真的要写信回去请示娘么?那,我现在便去,现在便去。” “当然要请示娘了。”护国公淡淡道:“咱们若敢擅自将舲儿许了人,回到建康,不得被劈头盖脸的打一顿么?” 护国公夫人抿嘴笑。 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当晚便亲笔写了信,次日一早命人送往建康。 扬家的家信是有格式规律的,表面上看着是普普通通家长里短的信,要扬家人才能看出真正在说什么。 送走了信,护国公夫人便轻松多了,开始为扬舲准备起嫁妆。 --- 皇帝召齐王进见。 齐王大礼拜见过,默默在皇帝对面跪坐下来。 皇帝温声道:“这次召你过来,是因为一件家务事。耀灵,听说你和阿昙对煜儿围追堵截,严防死守,不许他见阿沁,是么?” “是。”齐王沉声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