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心中极为愧疚,“今晚都是我拖累了他。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此番元气大伤,而且他的左臂,只怕日后连重物都拎不起来。” 陆琅琅向来是霸道惯了,今晚因她一时晚归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心中难过又气愤。“阿翁,我昨日买回来的药材恐怕又不够了,你看看需要哪些药材,我再进城一趟。” 谢晗警觉,“你不会去找那些人吧。” 陆琅琅道,“那些人行踪诡异,连半夜偶遇的人都要杀人灭口,而且连夜赶路,肯定有要事在身。这一夜过去了,早不知身在何方。而且我与他们未曾照面,即便想找,又上哪里去找得到。” 谢晗虽然也恨恨不平,但是毕竟陆琅琅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听陆琅琅一说,倒也放下心来,又列了一张药材的单子,除了疗伤的,还有不少补血生气的补药。 陆琅琅接过单子,细细看了两遍,便放入了怀中。 开了院门,她的枣红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了回来,一声不吭,只守在院门外打盹儿。 陆琅琅上去摸了摸它的脑袋,给它一颗糖,鼓励它做得好。枣红马啾啾了两声,乖顺地跟着她进了院子,被卸了东西,然后跟着陆琅琅又出发了。 陆琅琅虽然跟谢晗说了不好找那些人,但是还是去昨晚的竹林中又细细地摸了一圈。那些林中黑衣人的尸身还在,她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除了有些为数不少的金银药品,居然没有表明身份的东西,连那些腰刀都是江湖上通路货,除了质量极好,也是什么标识。 陆琅琅毫不客气地将那些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一空,然后将那些人的尸身统统踹到了悬崖下。 这下山的一路上,她将父亲教给她的跟踪技巧都用上了,最后才确定,这些人进了古田县城。陆琅琅牵着枣红马,疑惑地遥望着古田县城,这些人,深更半夜地不睡觉,摸到这么个小县城,想要干什么呢? 第8章 心有不甘 古田县城城北,靠近府衙不远的地方,有个扬州富商的别院。 庭院深深,青瓦高墙,外面的百姓自然是看不见这别院里面森严的守卫的。 别院的中心,有一间水榭亭台,仿得是扬州建筑的风格,四面环水,想偷听壁角的人,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那亭台里有几个人在说话,谈话想必是到了尾声,其中有两个人站了起来,冲着首座的黑衣男子行礼,然后便由人领了出去。 而这名黑衣男子便是昨晚被那个黑衣首领称为“公子”的人。 他望着方才会谈的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露出一丝嘲讽来。 这时,有人来报,“公子,钱五回来了。” 公子眼睛一眯,一般说来,领了差事,回来复命,没什么大事,不需要到他的面前来,可若是报到了他的面前,想必是差事出了差池。 他冷声道,“怎么了?” 那属下并不知具体情形,但是他向来与钱五有些不对付,也乐得此刻给钱五添点堵,“只他一人回来了。” 公子脸色不太好看,“让他前来回话。” 钱五,就是昨夜的那个黑衣首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他昨夜就赶了回来,但是公子正在与人商议大事,他哪里敢惊动,只能提心吊胆的等着公子完事之后再接见。 公子一见他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心中更不愉,“事情办好了?” 钱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该死,办砸了差事,请公子治罪。” “办砸了?”那公子轻笑一声,“不过两个山野老夫,你也能办砸了?” 钱五前额抵住冷湿阴凉的地面,“那两个老头,其中一人善使刀,而且狡猾诡诈,一个照面便取了我们三人性命;属下联手方伤了他,正欲取其性命,他们突然来了同伙,只……只有我一人脱身回来报信。” 公子呵呵两声,又呵呵了两声,很是嘲讽,“办事不力,罪其一;抛弃同僚,擅自逃生,罪其二;巧言令色,还想瞒天过海,罪其三。钱五,现下不方便收拾你,都记上,等回去一并算。下去吧。” 钱五不敢再说一句,脸色煞白,退了下去。 旁边看了半天钱五笑话的另一个下属忙上前两步,“公子乏累了,先歇歇吧。” 那公子点点头。 那个下属忙对外面的人递了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