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昱这才道,“城内已经设宴,为魏大人接风洗尘,兴州官员与将领等着大人可是等得脖子都长了。” 魏芳韶忙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相谈甚欢,魏芳韶索性连车都不坐了,郭绍给他牵来一匹骏马,两人谈笑风生地一路往兴州城去了。 后头郭绍跟顾淮安走在了一起,他望向顾淮安的目光就不由得带上了不少怜悯与同情,“听说,你们军中有个小六爷,极出风头。” 顾淮安烦躁得仰头长叹,奶奶滴,这章书就翻不过去了是吗? 郭绍会错了意,还以为他被小六爷抢了宠爱,心中郁郁难平,“你放心,待找个机会,我帮你。” 顾淮安警觉,“郭兄,这里面多有误会,我对将军忠心耿耿,并无他念。而且……小六爷也不是你想得那种人。” 郭绍心想,这位大兄弟太实诚了,被人抢了相好的,还给人说好话。 顾淮安一看他的脸,就知道他想偏了,便对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六爷是个女的,是欧阳将军有正儿八经婚书的未过门的媳妇。你可千万别乱来。” 郭绍恍然大悟,原来欧阳昱跟这个小六爷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那顾淮安就相当于外室了,而且还是个男的,难怪腰杆子不硬了。不过,这样的话,他还真的爱莫能助,得了,连顾淮安自己都说“别无他意”了,他就顺了他的意思吧,“知道了,放心放心,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这要是闹出来,小六爷可是占了理的,顾淮安丢了人,他可不能好心办坏事。 顾淮安看他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疑惑,为什么是不给他添麻烦?他想了半天,也没弄清郭绍的思路。“你可千万记得,不能去招惹小六爷。” “你放心,上次的恩情,我记在心里呢。绝对不给你添一丝麻烦。”郭绍几乎要拍胸脯了。 这兄弟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内卫统领的?顾淮安狐疑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不去。 郭绍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上次回去之后,因为霍青儿已死,我被定了个失职的罪名,挨了五十板子,身上的职务被抹了个干净。在家里休养了大半年。可是后来朝中说是又要派监军,不知道谁又想起了我来,就被官复原职了。所以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能有今天,还多亏你提点。” 说到这里,郭绍突然压低声音,用顾淮安都只能勉强听见的声音道,“你可知道,就在我安安静静地躺在家里休养的时候,内卫统领被换了四回,这次统领一职落回了我身上,可是我又被派了出来,守宫一职如今落在了新任的副统领身上。可是那位,绝对不是圣人和东宫的人。” “什么?”顾淮安大惊。 郭绍冲他挤挤眼,“兄弟,这话,我连我夫人都没说过。算是报你的恩情。” 两路人并作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回到了兴州城。欧阳昱索性就让人在梁王宫殿中整理出一处,以作为魏芳韶的住处。 晚间的接风宴,自然还设在那处宫殿。 接风宴时,欧阳昱与魏芳韶同坐首席,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副太平盛世的光景。就在众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声清越的箫声在配殿响起,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两行穿着彩衣的舞女鱼行而入,在殿中跳起舞来。 舞姿优美,飘飘若仙,尤其是那箫声,抑扬顿挫,引人入胜。 魏芳韶的手指忍不住随着萧音在席面上轻轻敲打,“难为欧阳将军盛情款待,这舞姿优美,萧者更是难得。” 可是欧阳昱一脸茫然,“不是我安排的,我自从进了这兴州,这还是第三回进得宫来。我除了知道宫门朝哪里开,其他可是一无所知。蔡大人,可是你安排的?” 蔡赟也是一脸懵然。他脑子又没坏,前几日都避着欧阳昱悄悄见过魏芳韶了,如今装生疏还装不过来,又岂会用这种手段来讨好魏芳韶? “是下官。”有人还怕蔡赟抢了自己的功劳,连忙站了出来。 魏芳韶定睛一看,”这位是?” 蔡赟连忙介绍,“这位就是有开门献城之功的黄季隆黄大人。” 魏芳韶一听,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便端起了席上的酒樽,“黄大人如此功劳,朝廷必有嘉奖。” 黄季隆兴奋地连连致谢,仿佛魏芳韶说的不是一句客气话,而是什么允诺一般。连忙跪下,朝着朝廷的方向,表了一通衷心。 魏芳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见他没完没了,只好站起来,走过去扶起他,“黄大人,快快请起。” 黄季隆似乎有些忐忑,“下官也不知道大人喜好,冒然安排了歌舞。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勿要怪罪。” 魏芳韶信口回他,“哪里来的怪罪之说,歌舞甚好,萧者更佳。” 黄季隆眼中一亮,“那就好,那就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