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急切地说:“我可以放弃公司的所有股份,包括晓晓那一份信托,我可以签协议跟穆峥成为一致行动人,不管他今后在公司有什么决议,都不会再影响他半分。” 梁知璇表情不变:“这些东西我不懂,你还是应该直接跟穆峥讲,或者请你的律师跟他对话。他会有他的判断和作法,并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冯亚茹见她始终不为所动,问道:“你恨我对吗?当初如果不是我有意阻挠,你妈妈说不定就能拿到足够的钱治病了,穆峥他爸爸跟他一样痴心重情义,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病死的。你跟穆峥的开始也不会那么不堪了。” 梁知璇抬眼看她,只觉得她可怜又可笑:“我妈妈宁可自己拔掉仪器也不愿拖累我们,你觉得她会要穆坤给的钱吗?她得的是肝癌,药石罔效,就算能拿到钱也不能真正改变什么。” 直到如今冯亚茹竟然还以为这样的假设能够令伤到她。 至于她跟穆峥,没有不堪的开端后面是否就不会有纠葛,其实也很难说。这世上根本没有假设,时间的洪流永远向前,任何一个细微的分叉都不见得能改变什么。 很多事情根本不受我们控制,比如爱,比如生命。 冯亚茹走了,她推门看到梁文东站在门后,眼神迷茫又悲伤:“姐……妈妈是自己拔掉的仪器?” 这一条太残酷,她之前没有如实跟他讲。既然他听到了,她也不瞒他,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他是成年人了,该放下的要放下,该背负的要背负。 她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那么久,实在太累了。 … 她拎着鱼汤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穆峥问:“你怎么才来?” 从他收到猫咪舔鱼汤的照片到现在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晚饭时间早过了,天都黑了。 梁知璇忙着帮他舀汤:“出来晚了,打不到车。” 他想了想:“那辆甲壳虫还在,你拿去开。或者每天叫小曾去接你。” “不用了,也不是每天都这样。是不是饿了,送来的营养餐吃完了吗?” “吃了一口,让护工端走了。” 她一怔:“那怎么行,不吃怎么养得好伤,你不饿吗?” 他盯着她手里的汤碗道:“不是还有汤吗?我看小猫喝得挺香的,就惦记上了。” 他以为她会笑的,但她只是侧过身去,没有说话。 “怎么了,累了?” 她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头疼。” 她看起来是很疲倦的样子,他蹙眉道:“那你还来干什么,怎么不在家休息?” “你不是还等着汤嘛,我等你吃完了再去休息。” 他忽然有点生气:“这算什么,同情我?把我当小孩儿了?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同情,也不用你愧疚,无论当时那一刀是捅向谁我都会挡下来,所以你用不着这样。” 她已经把汤吹凉了,喂到他嘴边:“你现在不就像小孩儿,不吃饭还闹脾气,快张嘴,吃完我才好去休息。” 要是搁以前,他大概已经把汤都打翻了,可现在不知为什么,却是乖乖地听她话,一口一口把汤喝掉。 喝完汤,他才说:“今天医生说我过两天可以出院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