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发痒,钻心钻心的就像是小虫子不停在皮肉中进出,让人难受的厉害。所幸,脑袋上不用再缠着厚厚的药带子了,只在伤处贴了个菱形的白帖。寒露给她缝了顶小帽子,绛紫色的绒布材料呈碗碗状扣在脑袋上,虽然奇怪了点,但总算遮住了苏海棠后脑勺那一大块参差不齐活像狗啃了似的头发。 ……………………………………………………………………………………………………………… 秋末,天气已然转凉。【嘉禧居】的凉榻、竹帘、冷布什么的早就已经撤了下去。因为脑袋受伤,不能吃发物,苏海棠已经茹了许久的素。现在伤势总算好转了,自是不能在苛待嘴巴,今儿晚膳用的就是燕窝炖蛋,麻油凉拌肚丝,小炒腊肉,并着肉松香蒜花卷和淡菜虾子汤。苏海棠吃相上极是规矩文雅,但下筷的速度倒是不慢,一顿饭下来吃的很是心满意足。吃完了饭,苏海棠在地上溜达了一会儿消消食,便叫微瑕拿了本书过来,依在金丝绣枕上随意翻看着。屋子内燃着淡淡的熏香,很好闻,让人心情非常宁和。不知不觉的苏海棠的眼皮便开始打起了架,不知过了多久,在昏昏沉沉间有一道浓重的阴影隐约站在她的前面,苏海棠睁了条眼缝,入目的便是那明黄色,绣着苍龙祥纹的下摆,一个机灵从脑袋深处蹦起,苏海棠豁然坐起,那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是昭武帝端木殊又是何人。 “皇上来了怎么不叫人通传一声,臣妾失礼了。”苏海棠急忙从床上下来,附身行礼道。这是两人从“假山”事情发生后首次见面。苏海棠向来摸不准这人的心思,此时难免惶惶。 “起来吧。”端木殊看起来倒是极为自在。他一撩下摆自行坐在床上,上下看了眼苏海棠突然道:“过来。” 苏海棠嘴角一抽,觉得这人唤她时就像是在唤小狗儿。 一把挑开那碍眼的毡帽,端木殊仔细看了眼头上的伤口,见那处基本上已经愈合,心里不由轻松了些许,然而嘴上却哼了声,恨道:“活该!”苏海棠心里愤愤,暗想:也不知是谁害的。 “臣妾给您倒茶。”一个猫腰,从男人的掌心下钻出,苏海棠十分紧张的开始端茶倒水。 端木殊瞧她一脸战战兢兢的没出息样,到底没忍住,用眼皮子狠夹了她一下。 “这是内务府新送过来的上好雪松,臣妾记得皇上是爱喝的。”苏海棠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像小奶猫似的,因为怕被人嫌弃而一脚踢走,所以十分卑鄙的露出那种看起来纯洁无辜其实内心十分狡诈的讨好笑容。 端木殊本来紧绷的面容微微松了松,从结果来说,他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见皇帝接过了自己递出的茶盏,苏海棠悬起的那颗心骤然落下。正巧时机不错,苏海棠便想着:她总要先低头的。 “臣妾那日莽撞,伤了皇上实在是罪该万死。”苏海棠双膝跪地,眼睛一红,看着就十二的可怜:“求皇上宽恕臣妾。” “现在知道讨饶了?”端木殊冷笑一声,满是讽刺的哼道:“那日苏贵人可是一口一个大道理,真是好大的气魄。” “人在情绪激动之时总是会口不择言。”苏海棠跪在那里柔柔弱弱的说道:“再说臣妾只是情绪失控罢了。道理却还是对的。” 哪有这样道歉的。端木殊几乎快要被气笑了。 真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正在两个人相互大眼对小眼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只见李贵急急忙忙小跑了进来,见着屋里的一幕,他也有些发愣,脚步不由顿了下。端木殊皱了皱眉,不悦道:“何事?”李贵定了下心神,立即说道:“启禀皇上,阴嫔娘娘刚刚不小心摔倒了,下身见了红,现在已经是昏迷不醒了。”一句话落下,苏海棠霎时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就去看端木殊,只见他脸色猛的一沉,也没说什么,长身而起,大步的朝着门外走起。 “恭送皇上……”直到那道明黄色身影消失,苏海棠方才膝盖酸软的站起身,寒露和微瑕急忙走过来扶着她。 “我养伤不便外出,寒露你带着安德海去阴嫔娘娘那看看。” 寒露知机的点点头,转过身,走了。 “皇上驾到——” 端木殊普一踏进宫室,立即打破了室内紧张的近乎凝滞的气氛。皇后、淑妃、端嫔、静嫔、柳昭仪、以及两个低等级的常在都起身相迎。皇帝的目光在这几个女人身上迅速扫过,嘴上道:“阴嫔如何?”皇后娘娘眼眶通红,咽声道:“太医院最擅妇科的李太医已经进去看了,皇上安心,阴妹妹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皇后娘娘说的对……真是可怜见的怎么就出了这事……小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