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惊愕不已,仿佛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他不要她就算了,就连她的孩子也要一并夺走?他当她是什么,十月怀胎以后,连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她么? 杜氏掀开被褥下床,顾不得穿鞋走到他面前,流着泪问:“你真要这么绝情?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么?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魏昆转身走出正房,“不是我对你没有感情,而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我走了,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吧。” “魏盛明!”杜氏怒不可遏地叫他,愤怒与绝望交织,连声音都扭曲得不成样子,“你心里还爱着姜妙兰,是不是?你一直没有忘记她,是不是?” 魏昆脚步一顿,点点头道:“是。” 杜氏好像一下子被人抽空一般,失神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魏昆的背影。等他走出房间以后,她忽然回神,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生的孩子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你想把他送给四嫂,不可能!” 可惜魏昆已经走远了,没有回应她的话。 她气极了,又恨极了。她恨魏昆的绝情,恨自己的无能,更恨姜妙兰的存在! 她这六年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即便她得到了魏昆,她还是输了。输给一个六年前就该死去的人。 她不服气。 杜月盈咬紧牙关,恨恨地盯着门口,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连折断了一截儿都不觉得疼。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她不能这么认输,魏昆要她搬进银杏园,她就搬进去好了,只要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她生下一个儿子,她就不信魏昆不会回心转意。 “阿娘……” 一个囔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杜氏抬头看去,魏筝站在门口,或许是被她的表情吓住了,红红的眼睛望着她,一脸无措。 ☆、第010章 当天晚上,杜氏所有的东西从松园搬出来,住进了银杏园。 英国公和太夫人都知道这事,却都没有说什么,看样子是默认了。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窦嬷嬷虽然替她顶了罪,但若是没有她默认,窦嬷嬷身为她的贴身奴仆,哪里敢自作主张?若不是她身后有忠义伯府撑腰,英国公府也不会顾忌这么多,让她搬进银杏园还算便宜她的。 所有人对此都保持沉默,讳莫如深,唯有魏筝大哭大闹得厉害。 杜氏搬走的时候,她拽着杜氏的衣服不肯让她走,还说这一切都是阿箩的错。她把所有的一切都责怪到阿箩身上,如果不是魏箩向爹爹告状,爹爹就不会生阿娘的气更不会让阿娘一个人住进那个破院子里。 她越想越生气,两只红红的眼睛瞪着魏箩,抓起下人手里的东西就往阿箩身上砸:“都怪你!” 下人一件件往外搬东西,魏筝也不知道自己拿了什么,等砸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铜制剪刀。 当时阿箩站在魏昆身后,根本不用她躲,魏昆就飞快地把她抱起来,带她躲开了那剪子。 魏昆很愤怒,魏筝小小年纪就知道拿剪刀伤人,长大后还如何了得?他对杜氏起了反感,便认为这一切都是她教的,于是对杜氏益发冷淡,语气也有些不耐:“你就是这么教魏筝的?目无尊长!阿箩是她的姐姐,她这样成何体统?” 杜氏脸色原本就不好,目下被他这么一训,更显苍白。她紧紧咬着牙,承受他的责备,不出声。 魏昆又道:“筝姐儿日后若还是如此,我看连她你都不用带了。什么时候她懂规矩了,我再让她去看你。”顿了顿又道:“还有魏筝,你对姐姐太过分了,罚你今晚不许吃饭,去祠堂跪半个时辰。” 杜氏只觉得眼前一黑,想叫他的名字,然而他却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抱着魏箩转身走了。 边走还边安抚魏箩:“阿箩别怕。有爹爹在,爹爹会保护你的。” 魏箩伏在魏昆肩头,眨巴着黢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笑话一样看着杜氏。 而魏筝,一听说要受罚,早就老实了。等她反应过来向杜氏求饶的时候,杜氏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如何能救得了她? 魏筝在她脚边儿哭求,她看着魏昆和魏箩离去的方向,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差点儿没怄出一口血来。 * 晚上魏筝从祠堂回来,哭了一整宿。 阿箩的房间正好在魏筝隔壁,她呜呜咽咽的哭声传过来,弄得阿箩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醒来脸色很不好。 天快亮的时候,魏筝才安静下来,想必是哭得睡着了。阿箩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在心里把魏筝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