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是魏箩自己调的,能增白肌肤,也能令人肤色光泽,比韩氏调的玉容散还好用。韩氏夸魏箩这方便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魏箩洗完脸后,用用青盐刷了刷牙,口中又含了一篇薄荷叶,坐在南窗榻上自自在在地敷起脸来。她敷脸用的海棠蜜也是自己调制的,将红秋海棠拌入一大杯白蜜中,将花瓣捣烂,蒸晒十次,便能上脸使用了,每天早上敷一次,能够使脸色光鲜,容光焕发,冬天还能防止皲裂冻伤,尤其好用。 魏箩刚敷完脸,把脸上的海棠蜜洗干净,四夫人秦氏和大夫人李氏就过来了。 两人后面跟着两个穿红色龟背绫比甲的婆子,想来是给魏箩开脸的。 大夫人笑道:“阿箩的脸色真是好,昨儿睡得好么?瞧这小脸,哪里还用得着涂脂抹粉,嫩得跟水豆腐似的。” 大夫人这是玩笑话,就算脸色再好,成亲也不能不上妆的。只不过魏箩的脸色却是不错,大抵是先才敷了海棠蜜的缘故,一脸也不像个没睡好的人。 秦氏扶着魏箩坐在双凤缠枝葡萄镜前,也笑了笑道:“咱们阿箩本来就好看,今日定是盛京城最好看的新妇子。” 魏箩头一次听到“新妇子”这个词,这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要出嫁了,一时间怔怔地坐在绣墩上,也没接话。 那两个穿红色比甲的婆子上前,瞅了瞅魏箩,若说方才还觉得秦氏的话太夸张,那目下便都忍不住暗暗点头了。两个婆子见过许多出嫁的新娘子,像魏箩这么漂亮的倒不是没有,只是没有她身上的这股灵和娇,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姑娘,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儿,让人既想牢牢地抓住她,又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 其中一个婆子由衷赞道:“新娘子长得可真俊俏,未来的姑爷可有福气了……” 秦氏闻言,自然是高兴的,她素来把魏箩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如今魏箩要出嫁了,看着这屋里屋外红彤彤的灯笼剪纸,竟生生有种浓烈的不舍。只不过现在不是哭嫁的时候,秦氏便忍住道:“给新妇子开脸吧。” 两个婆子来到魏箩跟前,一人一边,拿着五色色线便往魏箩脸上绞。魏箩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脸颊一疼,轻轻地叫了一声。 婆子安慰道:“姑娘忍耐一会儿,您脸上的绒毛少,一会儿就完事儿了。”说着又迅速地绞去了两根,还笑道:“您不知道,前几天我给另一家的新妇子开脸时,那绒毛才叫多呢,足足绞了半个多时辰,后来那新妇子看见我就觉得脸疼。” 不止魏箩被逗笑了,连一旁的大夫人和四夫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气氛总算活络起来。 开了脸后,便要开始上妆梳头。 魏箩规规矩矩地坐在铜镜前,任由两个婆子折腾自己,金缕和白岚在一旁打下手。一个时辰后,魏箩坐得腰酸背痛,可算是弄好了。她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人,差点都不认识了。若说魏箩以前是一幅轻松写意的流水图,那目下便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青色直眉,朱颜红唇,眉心又点了四瓣鱼鳞形的花钿,当真是秾艳玉姿,娇韵清癯。 金缕和白岚扶着魏箩屏风后面换嫁衣,魏箩出来时,恰好太夫人领着二夫人和魏笌等人走进来。 太夫人上前把魏箩上下打量一遍,满意地笑道:“咱们阿箩穿上嫁衣更好看了。” 魏箩红着脸叫了声“祖母”。 魏箩生得娇小玲珑,在同龄姑娘中不算高的,勉强算个中等个儿。这身嫁衣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针脚细密精致不说,这么厚重的衣服穿在身上,非但没把魏箩衬得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反而很适合她,娇憨中不失端庄,生生提了三分气质。 太夫人身后跟三位妇人,一个是定国公府的夫人,一个是平远侯府的夫人,还有一个竟然是平阳长公主赵昕。这位长公主素来很低调,极少出席世家贵女的和场合,就连宫宴也偶尔才参加一次。听说她品性和教养极佳,眼界也非常高,一般的贵女们都入不了她的眼,魏箩也只是宫宴时见过她一次而已。没想到她今天居然会出现,照这情形看,应该是来给自己当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