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和白岚双双跪在地上,知道自己有错,只是更担心魏箩的安危:“求王爷派人去后山找娘娘吧,天就快黑了,娘娘怕是会遇到什么危险……这一切都是婢子的错,婢子没有看好娘娘,甘愿受罚。” 赵玠眉峰低压,握紧了玫瑰椅的云纹扶手:“阿箩什么时候出去的?” 金缕道:“有一个时辰了。” 竟这么久!赵玠起身,命朱耿叫来山庄里的管事和所有奴仆,交代了一下情况,便安排大部分人手分别去后山寻找魏箩。底下奴仆知道王妃丢了,不敢小觑,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条不紊地往后山而去。至于赵玠,他一个字一个字道:“将这两人和所有服侍王妃的丫鬟都关进柴房,若是王妃出了任何意外,便一一杖毙。” 金缕和白岚脸色一白,身子登时软了。 只是知道自己有错在先,是以有人将她们带去柴房的时候,两人也没有挣扎。 赵玠举步走出内室,满面寒霜,接过朱耿递来的伞,虽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神态中仍旧掩不住的焦急,“本王亲自去后山寻找,你留在山庄,一旦有任何消息,便前去通知本王。” 朱耿一惊,下意识道:“王爷万金之躯,怎可因此冒险?还是让属下去吧……” 赵玠不容置喙地打断他的话:“本王让你留下,你听不懂么?”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魏箩出事,更不能坐在屋子里空等。若是等来什么坏消息,他大抵这辈子都不能释怀。 朱耿顿了顿,屈膝道:“是,属下谨遵王爷吩咐。” 赵玠没有回应,走向后院。后院有一条直通后山的小路,听下人说魏箩就是从那里出去的,赵玠出了山庄,风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难以辨别方向。他迎着风雪往前走了两步,积雪已经淹没了脚踝,这种情况根本走不快,魏箩应当不会走太远。如今她不会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在附近迷了路,回不来;二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赵玠不敢去想第二种可能,此时真是把这小姑娘恨得牙痒痒,这种天气不好好在屋里待着,非要跑出来做什么?若是他找到她了,定要按着她狠狠地打一顿。 过去一个时辰后,所有出去寻找的人在山庄汇合,无一例外,全部没有魏箩的消息。 赵玠脸色愈发难看,将下人递来的热茶一把摔出好远,热水溅了一地,“继续找!若是今晚找不到,明天谁都别想活着!” 此话一出,众人为了保住脑袋,不得不更加卖力地寻找。 赵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回屋换了身衣服,继续往外去。朱耿跪在他面前,恳切地劝道:“王爷,天马上就黑了,您留在山庄里等消息吧,再去恐有危险。” 赵玠置若罔闻,沉着脸从他面前走过。 此时外头的风雪已经停了,只是天色渐渐暗下来,不多时,连山头的最后一点余晖都被月色吞没。山上的夜晚说来就来,几乎没有过渡,前一刻还是大白天,下一瞬便伸手不见五指。 山间有狼,到了这时候还找不回魏箩,那只能是凶多吉少。 不止是赵玠,就连山庄里的下人都揪着一颗心,毕竟现在他们的命是跟王妃系在一起的。再找不到,依照赵玠暴烈残虐的性子,明儿山庄里谁都别想活着了。 月亮越升越高,山庄里的人第二次回来时,全部心如死灰,在外头跪了一圈,等着赵玠处罚。 赵玠立在门口,脸色阴鸷得下人,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一旁的门框上。门框不堪重荷,深深凹下去一个拳头印儿。他此时已经没了训人的力气,闭了闭眼,嘶哑低沉道:“给我继续找。” 下人面面相觑,接着站起来道:“是,王爷……” 这几天他们都领略过了,王妃是王爷的一块心头肉,是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平日起床都舍不得吵醒她,若是王妃忽然没了,不知道王爷会变成什么样。 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整个山头都翻遍了,还是不见人,十之八九是出了意外。 只要能找到人就好,也算有个交代。 大伙儿心里都抱着这种想法,整顿一番心情,正准备再度出发,忽听廊庑下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你们在找什么?” 有如天籁。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魏箩好端端地立在廊下,身穿石榴红蝶恋花纹滚边狐狸毛斗篷,底下配一条牙白色的双襕裙子,身上无一点受伤的痕迹,就是头发有些乱,眼神也有点茫然,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魏箩看了看下人们,再看向站在门口的赵玠,想起刚过来时听到的那番对话,回味了一下,隐约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赵玠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直到魏箩走到跟前,他才哑声问道:“你去哪儿了?” 魏箩垂眸,正好看到他靴子上的淤泥,想必走了很远的路,只顾着换了衣服,鞋子却是没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