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他柔声道着。 “新年快乐。”她回以温柔嗓音。 他继续上楼梯,她下她的楼梯。 下完楼梯,弯下腰来,泪珠滴落,在钟声响起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格陵兰岛来的孩子说“新年快乐”她总是惦记这个。 红色芭蕾舞鞋和露出脚趾头凉鞋的故事里,那两个孩子一直很孤独。 孤独成长着,望着彼此,像山和海。 这个晚上,有一场雨来到戈樾琇的梦里,一抹身影隔着雨帘,安安静静站着。 二零一七年,第一天,顾航复课了,顾渊致也定了回国机票。 戈樾琇和顾澜生一起到机场去送他,兄弟俩在机场有长达数十分钟的谈话,是那种不能当她面说的谈话内容,戈樾琇大致猜到他们谈话内容,相信这世界没哪对父母会愿意接纳自己孩子另外一半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心里苦笑,当时她没往深处想。 新年第二天,戈樾琇和顾澜生来到拉斯维加斯,顾澜生号称带她到拉斯维加斯旅行,但实际是把她带到婚姻登记所。 拉斯维加斯是这个星球上最容易拿到结婚证书的地方之一。 顾澜生出示了护照,而她凭着一张黑卡、几张瑞银的限量信用卡和昔日几张过期机票就和顾澜生完成了结婚备案。 结婚照有了,结婚证书有了,附上一份拉斯维加斯民政局的签署文件,一旦她的监护人在文件上签名,把签名文件拿到美境内任意一个民政局入档,戈樾琇是顾澜生妻子的身份即时生效,而顾澜生要成为戈樾琇丈夫得买一张回中国的机票,跑一趟广州民政局才能生效。 但顾澜生说了,先把第一道程序完成再说。 他这月月末就和无国界医生组织结束合作关系,换言之,顾澜生从这个机构毕业了,他希望她能以顾澜生妻子的身份出席他的毕业典礼。 在完成第一道程序前,戈樾琇告知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是一名pvs病患,而且有可能是终生的。 “妻子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岳父是一名psv病患,正让人头疼。”顾澜生大皱其眉,手却是没闲着,一扯,就把她扯到结婚登记窗口。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他们就完成了结婚登记备案。 离开民政局,沿着十五号公路,他们来到洛杉矶。 来洛杉矶是为了拜见岳父大人,这是顾澜生说的。 自新年前天,南加州绚烂的日光似乎渺无所踪,从旧金山到拉斯维加斯再到洛杉矶,一路伴随他们地都是厚厚的云层。 车一进入市区,戈樾琇就看到了宋猷烈,不过是在多媒体电子屏幕上。 这座天使之城是忙碌的,一年三百六十天,音乐节电影节气候大会商业论坛等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故,天使之城也被称之为派对之城。 在洛杉矶举行的世界青年论坛拉开了派对之城的序幕。 今年世界青年论坛的特邀嘉宾赫赫有名,宋猷烈就是若干几位赫赫有名嘉宾之一。 一抬头,戈樾琇就从转播信号看到宋猷烈,白衬衫,牛仔裤,咋看还以为是为了从成功人士口中学得一招半式,挤破脑袋好不容易拿到入场券的莘莘学子。 宋猷烈在一众人员的簇拥下进入会场。 一声轻咳传来,眼睛慌慌张张收回。 眼睛盯着多媒体屏幕有点久来着,这很不应该,她现在是有婚约的人,她现在的眼睛要看、要找寻地应该是她的未婚夫。 不,应该也可以称之为丈夫。 顾澜生,未婚夫,丈夫,这一系列称谓的转变就发生在不到三天时间里。 “在想什么?” “啊?” “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以后要多看看……多看看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是……是你。”低声说着。 笑声浅浅。 “那从现在开始看吧。” 要从现在开始看吗?那……好吧。 去看顾澜生。 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怎么看似乎和从前有一点点不一样。 “觉得怎么样?”顾澜生忽然问她。 “啊?” “又是‘啊’,”顾澜生叹着气。 硬生生把“啊”的发音吞下,是啊,她现在一点也没有以前在面对顾澜生时一副伶牙利嘴状,有点迟钝来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