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举了他偷税漏税的行为。但他补齐税款后,并没有动摇根基。 这名财务心有不甘,又把金越经营的一些内幕揭发给了一家报社。 彼时身为社调记者的贺爸爸,也就是贺星原的爸爸接手了这个事件。 金越那阵子正在谈一笔非常关键的融资,不能叫媒体在这节骨眼掀风浪,得知情况后立刻向报社施压。报社服了软,而坚持暗访调查的贺爸爸则遭到了威胁。 赵康软硬兼施无法,最后派人制造了煤气泄漏事件,企图恐吓路家。结果手脚太过,弄出了人命。 赵康为此恐慌了一阵,侥幸逃过法网后,继续像没事人一样经营金越。 直到十五年后,贺星原的叔叔贺从明不知怎么翻出了这笔旧账。 赵康为掩人耳目,又买通贺从明的飞行员制造了空难事故。 林深青则是这个事故里的意外。 赵康事前并不知道她会上飞机,也不清楚飞机上的具体经过。他曾想过对她下手,但查了她在港城就医的记录,发现她失去了关键记忆,就暂时没冒这个险。 后来的事,林深青就清楚了:因为朱娆,贺星原介入了事故调查,赵康察觉危机,于是派来罗菲监控她的病情;又因为她记起了事故当时的一些情况,赵康一不做二不休,对她起了杀心。 就像撒了一个谎之后,要用无数个谎去圆。赵康不停地杀人,也是为了掩盖最初那一桩罪行。 林深青坐在后座发了很久的呆,直到被雨声惊醒。 天色暗了,雨滴落在车窗上,打得窗子噼里啪啦作响。 她又拿出手机给贺星原打电话,响到倒数第二声的时候,终于被他接通。 电话通了,但那头只有雨声没有人声。 她知道贺星原应该是听着的,问他:“你在哪?” 贺星原没有回答。 “是不是在墓园?” 那头终于传来一声“嗯”。 “我马上就到了,你找个地方避雨。”林深青在墓园门口下了车,撑着长柄伞急匆匆往里去,在贺爸爸的墓碑前看到了贺星原。 他跪在碑前,淋得浑身湿透。 林深青把伞撑在他头上。 他没有抬头。 林深青大脑混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站在旁边给他撑了五分钟的伞。 雨下个不停,她抬眼望望这漆黑的天色,弯下腰说:“你先跟我回家。” 贺星原毫无反应。 林深青蹲下去:“会生病的。” 贺星原依旧面无表情。 她叹了口气:“这么难受,为什么不哭?” 贺星原紧紧咬了咬后槽牙,躬着背浑身发颤。 她看着他:“在爸妈面前有什么好忍的?” 林深青摘了伞,把他抱进怀里:“那这样,我遮着你,爸妈就不会看到你哭了。” 贺星原拱在她怀里一动不动,良久后,才慢慢伸手回抱住她。 林深青听见他哭着闷声质问:“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 真相大白的这天,罪犯用死亡逃避了法律的制裁,留给受害者一个可笑的,永远无法释怀的结局。 她紧紧抱着他的背脊,望着天文不对题地说:“雨应该很快就会停了。” 第26章 从墓园出来, 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还好车里有个百宝箱,毛巾毯子和不插电吹风机齐备。贺星原冷静下来以后就开始跟林深青道歉,一边心急忙慌给她擦衣服,拿吹风机呼啦啦地吹她头发。 听她打了个喷嚏,他心都发颤,皱着眉说:“我以后不这样了……” 林深青没说话, 拿过毛巾擦他身上的水。 季四看了眼后视镜,十分不理解,既然这样, 两人为什么不各擦各的, 非要拗着手彼此对擦。 回到贺宅, 林深青洗了个热水澡,到餐厅的时候,看见贺星原已经坐在那里等她。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林深青喝了半碗罗宋汤就饱了, 抬头看对面人在夹一块牛肉, 夹了三十秒还没成功,说:“你筷子拿反了。” 贺星原愣愣“哦”了声, 赶紧换了一头,又开始无意识地夹,结果就听她说:“其实刚才是正的。” “……”他抬起头, 搁下筷子笑, “你干嘛?” “我不爽,捉弄捉弄你呀。” “不爽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