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看到葡萄藤上缠了条蛇,她叫来工人处理,顺手拍照发了条朋友圈,文字空白。 傅宵很快发来一条消息:「当心点,你要是工伤了,老子得赔得倾家荡产。」 林深青回复:「我又不是赵曲风那种傻逼,我祖上两代酿酒,打娘胎出来就是专业的。」 她从葡萄园出来,摘了手套和遮阳帽,又跟巴纳去实验室做发酵实验,忙了一整天,深夜才倒头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看。 没有新消息。 除了傅宵,并没有别人关心她的死活。毕竟大家都知道,有心情拍蛇的人不会被蛇咬。 可林深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知道在等谁关心,就是认为该有人来关心。 她以前从来不这样,因为从来不缺――最早是没有真心在乎的对象,后来有了,他给她的,她却只会觉得太满,而没有少的时候。 她烦躁地躺了一会儿,以为会失眠,却最近过得太充实,很快就累得不省人事,第二天早早起来到餐厅,跟巴纳一起吃早饭。 吃过一碗浇了辣汤的泰式米线,她突然想起昨晚睡前那一段神经质的内心独白,立刻删掉了朋友圈,起身准备去葡萄园。 巴纳看她一眼,忽然说:“林小姐今天跟我去酒窖吧。” “嗯?” “热带的葡萄园确实比别处危险,有人不想林小姐冒险。” “谁啊?” 他笑了笑:“昨天小贺总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林深青愣愣眨了眨眼。 “并且希望我不要告诉你。” “……” 林深青笑起来:“巴纳先生,做生意讲求诚信,您这可是背后毁诺啊。” 老头子耸耸肩:“我也没有答应他。” “那我偏就是要去葡萄园呢?” “这是我的庄园,当然不由他做主,你想去就去。” 换作以前,这种情况,林深青肯定去了,不止要去,还要三进三出拍照传朋友圈。 可是现在,她却真的在暗无天日的酒窖窝了一整天。 一天没干体力活,精力富余太多,到了晚上,她如愿以偿地失眠了,甚至接连两天都是。 第三天夜里,她忍不住给何钰松发了条消息:「何医生,我又开始失眠了,连续三天。」 这个点还算早,何钰松很快回复:「是心因性失眠吗?」 所谓久病成医,林深青跟睡觉这事抗争了三年,已经能对此作出基本的判断。 但她却久久没有作答。 何钰松:「那简单点说,失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林深青:「你不是神仙么,猜不出我在想什么?」 何钰松:「我只负责心理疾病方面的判断,感情的事超过了我的专业范畴,如果要聊这个,你得坦诚一些。」 林深青:「还不是猜出来了。」 何钰松:「那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帮助?」 林深青:「我想问问你,这两年多,他真的每天都在跟你联系,跟进我的病情?」 何钰松:「是的。」 林深青攥着手机倒进被窝,噼里啪啦打着字,十分钟后,她拨通宋小蓓的电话:“小蓓,给我订明天下午从曼谷飞港城的机票。” “好的,姐,单程吗?” 她想了想说:“嗯,单程。” * 次日一早,林深青告别巴纳,坐车去了曼谷机场,然后直飞港城,落地已经接近黄昏。 她没带助理,独自打了个车,跟司机说去香庭国际酒店集团公司总部,结果机场离市中心比她想象得远,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站在这栋屹立在港城金融中心的,金光四射的大楼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点,贺星原说不定已经回浅水湾了。 林深青从旋转门走进大厅,到了前台。 前台立刻起身:“小姐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她“哦”了声:“我找贺总,小的那个。” “请问您有预约吗?” 林深青猜到了这个流程。 她先问:“他人还在公司么?” 大概是因为曾经有过千百次被套话的经验,前台口风很紧,歉意道:“这个我不清楚,这位小姐,您如果没有预约的话……” 前台话还没说完,林深青就听见斜前方响起个惊讶的男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