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用谋逆的罪名,把韩国公府上上下下杀得干干净净,越发坐实了“暴君”的名头。 韩皇后要用自己的死让他难堪心痛,他就把韩家的族人都送下去陪她,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 萧蕴可不知道什么上辈子的事情,只觉得奇怪。 哪里有人这么辛辣地评价自己的生母呢? 她尴尬地移开了目光,盯着床顶幛幔上的鱼龙团花刺绣出神。 秦暄把她的脸扳了扳,强迫小姑娘直视她的眼睛,嘴角在笑,可眼里殊无笑意地说:“所以,晏晏不用担心日后你和母后闹矛盾的时候,我会向着生母。在我心里,你是无可替代的。” 这辈子,他的确没打算弑母。 可若是韩皇后敢冲着晏晏下杀手的话,秦暄想,自己肯定是再也容忍不了这个母后的。 婆媳问题自古就是老大难,在把忠孝看得大过天的时代,拥有一个不愚孝的夫君,应该是一件幸事。可萧蕴一点儿都没被秦暄近似于表白的话感动到,反而为自己的未来深深担忧。 她十分确定,自己现在招惹上的这个少年,很不正常。 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姑娘半是惶恐,半是无奈道:“五表哥,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秦暄欣赏着她纠结的表情,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逗弄宠物一般悠悠道:“还是坏点儿好。在我身边,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女孩子,迟早活不下去。 在皇宫里头,弱小就是原罪,大约只有高高在上的神佛,才能付得起善良的代价。像晏晏这般,这么点点大的时候就知道纵火烧房子的,就很好。” 这话说得十分沧桑,一点儿都不符合秦暄少年现在的年纪。 萧蕴心中疑云大起。 秦暄也留意到小姑娘怀疑的眼神了,心里一突,赶紧移开了话题,轻轻拍了拍手。 內侍全忠领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 她年纪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夹袄,头上只插了一根清简的银簪,眉目端方地屈膝行礼:“小妇人庄氏拜见五皇子殿下,拜见康华郡主!” “庄娘子快快请起!”秦暄虚抬了一下手,对萧蕴笑道,“晏晏,这位庄娘子的师父是鹤归山庄的大弟子,习武二十多年了,手上的功夫在鹤归山庄中算是不弱的了。” “她是你帮我请来的武师父?”萧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人,心中雀跃。 “是。”秦暄有点儿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人是雍王府的秦修帮忙找来的,秦修有个庶出的姑姑,嫁了鹤归山庄的现任庄主,如今正在娘家养胎。我托了秦修帮忙,秦修马上就请他姑姑送了身边的庄娘子过来。” “那得了机会,我一定得好好谢谢秦修。” “不用,我已经代你谢过了。”秦暄见她真心实意地高兴,也笑了起来,“我可是把府中养的七个舞姬都送给秦修了,那小子一向喜欢舞乐,这回得了我的谢礼,这阵子都不会出来祸害人了。” “你府里原来还养着歌姬?”萧蕴目光奇异,目光忍不住向着秦暄的下半身扫去。王公府里的歌姬,将来多半都是主人的姬妾,秦暄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做这种事情了吗? 秦暄居然看懂了萧蕴的眼神,脸色微沉:“小小年纪,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今年年初才出宫建府,歌姬都是父皇送过来充场面的。我也是听秦修问起了她们,才想起来自家府邸里还养着这么一群闲人,顺手送了秦修。” 其实也有帮秦修避祸的意思。 上辈子的记忆里,三日后,秦修和一群贵族子弟在郊外纵马,座下的红骠马突然发狂,把一辆路过的马车撞到了河里。 马车里坐着的,是长宁侯和长宁侯世子。 因出事的地方水流湍急且冰冷,长宁侯父子两人都不通水性,竟然双双淹死在了冰冷的河水里。 这下子,秦修算是惹了大麻烦。长宁侯府虽然是落魄,却也是有身份的人家,这二人的死,引来了言官们的强烈声讨。秦修的亲爹雍王交出了手里的一半兵权,才保下了儿子的小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