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凉了下来, 午膳也没用多少, 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到了下午,方氏实在是坐不住了,便主动前往魏王府想看看是否出了什么情况。陛下刚给魏王和方沅赐了婚,她女儿一时心里难受也是有的。 谁知, 她在王府里等了一个时辰,却连苏筱的面儿都没见着。 后来苏筱好容易出来见她,母女二人又大吵了一架, 直到重新回到武陵侯府,方氏还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心里莫名憋闷,后来竟是昏厥了过去。 再一醒来, 方氏便派人去皖云阁把小女儿给叫了过来。 苏筠一进门便见方氏在美人榻上倚着, 额头上缠着抹额,脸色略显憔悴。她走上前去, 亲自斟了茶水给她:“母亲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就病了?” 方氏接过女儿的茶水,喝不下又放回了原处,示意女儿坐下来。想到今儿个去魏王府的事儿,她这心里便气得厉害:“你姐姐也不知听了谁的谗言, 说什么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都是我放出去的,还说的跟真的一样,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一心觉得我这心里只有姨娘没她这个女儿,还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真真是气死我了!”说罢,她端起方才女儿倒得茶水一口喝了个干净。 苏筠顺手接过来放在一边:“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兴许二姐姐就是一时冲动,她哪儿会真的跟您反目?说到底她也是您生的不是?” 方氏坐直了身子道:“原本苏筠死了,你二姐姐做王妃,对我们侯府和你二哥都是有益处的,如今倒好,便宜全让方沅占了不说,你二姐姐还为此要与我断绝关系,你说我能不生气?若没了你二姐姐和魏王做靠山,你二哥是次子,想袭你父亲的爵位越发难如登天了。那筱姐儿也真是的,素日里是个有主意的,遇上你姨娘的事就跟我闹,实在是拎不清楚。” 说起这个,方氏又忍不住一阵抱怨:“那个苏玠也是的,自己没本事也便罢了,还偏站着嫡长子的位置,这让你二哥不上不下的多尴尬?我看见他就觉得碍眼!” 苏筠捏着帕子的手下意识收紧,眼底泛起一丝凉意。默了片刻方道:“母亲这话可就失言了,如今祖母回来了,你还想对大哥动手不成?” 方氏白上女儿一眼:“我若真有那能耐也不会在此跟你说这些了,你这丫头说是我生的我养的,现在心里眼里就只有你祖母,有你看着我也没那本事不是?” “母亲这话何意,倒好像我这做女儿的偏驳了祖母,事事与你作对一般。在慈云庵里我日日跟随祖母念经听佛,也悟出了许多道理,人在这世上还是要与人为善,切莫贪心的好。若种下了什么恶因,有朝一日结下恶果那也是罪有应得的。不是有句话叫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去去去,好的话不会说话,倒是学会讲起佛语来了。找你来本还想你宽慰母亲两句,看来我是找错人了。” 见方氏生了气,苏筠道:“若母亲忧心二姐姐与你反目之事会误了二哥的前程,女儿倒是有个法子。” “你能有什么法子?上回方沅的事还不是你出的主意?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呀终究是个孩子,信你可是不行,上回的事权当你娘我吃了个教训。你姐姐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解决,你且回去吧。” 苏筠径自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却又顿住,扭过头来道::“太太也知道,祖母对你的许多行为颇为不满,如今二姐姐又与你是这般情景,父亲知道了只怕也会动怒。太太平日里还是对大哥大嫂夫妻二人好一些的好,至少还能让祖母少厌烦你几分。这便是我方才想说的法子,不知母亲觉得女儿这话可对?” 苏筠话说完后,方氏闭着眼睛没搭话。 苏筠侧目看到窗前放着的一盆桃花,略微诧异了一瞬:“如今还是冬天呢,天天这屋里倒是能养出桃花儿来,倒也新鲜。” 方氏缓缓睁开眼,知道女儿还小,犯不着跟她置气,便道:“这是海外运过来的种子,据说是好养活的。今年不比往年寒冷,这屋子里也暖和,平日里再拿铜镜反射进来的太阳晒一晒,给她充分的光照,居然奇迹般的活了。原本共有二十株呢,其他的都死了,就这一盆开了花。我原想等过些时候花开得再好些送去瑞安堂给你祖母开心的。” “二十株只活下来这一株,倒也是不容易,难为母亲想着祖母了。” “阿简若是喜欢,我听说芳华街的花坊正在培养这种花,若是有存活下来的,我让人送你院里两盆。” 苏筠闻此一笑:“那就多谢母亲了,桃花春日里或许不稀奇,这时节瞧见的确不易,也算是珍品了。大嫂素来喜欢桃花,到时候送她那里一盆她想必也会喜欢。” 方氏的脸登时拉了下来,却也没阻拦:“她若真能因为一盆花替你娘我在你祖母跟前美言几句,我倒还念她是个好的。” 苏筠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她的亲生女儿害死了秦莹的孩子,她这个做娘的反倒觉得自己闺女做的好。即便这样,她还想让秦莹念着她什么恩惠不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