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见她呆愣愣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神态相似的面容。他的唇角不知不觉慢慢勾起,笑着笑着,渐渐发苦:他犯下了大错,没有保护好她。当他冲进新房,看到她倒在血泊中,那一刻,当真是心胆俱裂。 轻城怔怔地望着他眼中的黯然与死寂,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道:“我听说她是被一个汤圆……” 英王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是我害了她。我太自信了,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却让她陷于险境之中。” 他的声音听来依旧平静,其中的绝望与悔恨却扑面而来。这些话,他藏在心中太久,今天,却莫名地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刻,轻城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和绝望,他不希望她死! 一个从不敢想的念头忽然从心底闪过:她一直以为他对自己是无情的,可如今看来,显然不是。他不知道她的秘密,根本没必要在她面前作伪,莫非她从前全搞错了? 他和太后的那些话,套用在庄家小姐身上固然可以,可若是主人公换成自己,似乎也是毫无违和感的。唯一想不通的,她的存在,如何能成为对付庄家的工具? 可有一点很清楚,如果是这样,她和他的婚事显然从一开始就存在种种算计。他并无杀她之心,却极有可能默许了太后等人对她的利用,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事态失了控,让她丢了性命。 他没有杀她,却让她因他的求娶而丧命。 她脑中一片混乱,一时间,几乎忍不住冲动,想向他问清楚全部真相。 恰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通报声:“陛下驾到。” 英王睁开眼,站起身来看向外面,刚刚的愧悔痛苦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轻城知道已错过了询问真相的最佳时机,懊恼地握了握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过来!只得跟着他去迎接宣武帝。 宣武帝看到她,有些意外:“荣恩怎么在这里?” 轻城从懊恼中回过神,暗叫不妙。差点忘了,她可是偷溜进来的,这下又被宣武帝抓包了。 英王恢复了平时冷肃端凝的气势,看了轻城心虚的表情一眼,随口解释道:“臣弟马上要回西北了,特意召她过来问问蛮奴的情况。不知皇兄因何而来?” 宣武帝也就随口一问,闻言,神情苦恼,欲言又止:“朕正要跟你说蛮奴的事。” 英王淡淡道:“不必了,荣恩已经都告诉我了。” 宣武帝见他拒绝的态度,表情更苦恼了:“朕也不想罚他,可那小子实在胆大包天,朕再不管他,只怕要把朕的皇宫都掀了。” 英王道:“皇兄教训自己的儿子,不必向臣弟解释。” 宣武帝讪讪:“蛮奴到底是你带大的,朕怕你担心,也想向你讨个主意。他跟太子终究是兄弟,闹成这样也不好。” 英王看了他一眼:“我说了主意,皇兄愿意听?” 宣武帝道:“若有道理,朕自然会听。你且说来听听呢。” 英王直截了当地道:“要我说,蛮奴很好,根本不需要教训。” 轻城惊讶地看向英王,他刚刚在自己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会儿怎么护起短来了? 宣武帝似乎也被噎到了,艰难地道:“这小子无法无天,连太子都敢打!” 英王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蛮奴行事向来心中有杆秤,他打赵昶,一定是赵昶有欠打的理由。何况皇兄有证据证明是蛮奴打的吗,没证据的话,凭什么要我们蛮奴受罪?” 轻城叹为观止,可算是知道赵蛮无法无天的性子是谁护出来的了。不过,莫名觉得开心怎么办?至少,英王对赵蛮是真好。 宣武帝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苦笑道:“你这样护着蛮奴,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见英王不接他的茬,他叹道,“你呀,还是这么个宁折不弯的脾气。当年你若肯稍稍低头,也不至于……” “皇兄!”英王蓦地抬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如冰。 “好好好,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宣武帝意外的好脾气,庆幸道,“还好蛮奴没有完全像你,没有死抱着规矩面子不放,闯了大祸居然还知道抵死不认,自己把马脚藏得好好的。” 轻城在一边听得汗哒哒:这个似乎,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吧,您身为一国之君,这样语带夸奖地说出来,真的不要紧吗? 宣武帝却越说越赞赏:“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心里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