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谢过了皇帝走进了东宫,南宫玄坐在椅子上不知在发什么呆,看他进来才回过神来。 再次回到京城的南宫玄,似乎比当初离开前又成熟了许多,许是看清了一些从未看清的东西,南宫玄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今离开,什么时候回来。” 江逸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一日一日的算着日子一般,半晌后才道,“春末吧。” 南宫玄看着他疲惫的面容,终是没有再多问,只是拍了拍江逸的肩膀, “既是如此,明年春末,孤等你回来。” 南宫玄想起前些日子时,他曾开玩笑似的问江逸,好不容易为临安郡主求了一条命,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两人的喜酒。 南宫玄承认,问出这句话时,心头酸的厉害,他本以为江逸会笑着说不久之后,可是江逸却迟迟一语不发,直到他再问了一次,江逸才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等不到了。” 怎么说等不到了,南宫玄不解,既是两情相悦,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江逸苦笑一声道,“因为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留不住她。” 就算是怎样?她不是爱你痴狂,恨不得每日只黏在你的身边,又怎么需要你百般挽留? 南宫玄第一次发现,江逸与临安郡主之间似乎并非他们所看见的样子,在他以为本该圆满的时候,江逸却比任何时候还要痛苦。 江逸回到江府时,颜一鸣正坐在湖边的避风亭发呆,她似乎很喜欢这里。 江逸缓步而去,自颜一鸣身后将她揽在怀中,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又像放弃似的靠在了江逸胸口。 “阿鸣”,江逸喊了她一声,“我们出去走走吧。” 颜一鸣没有出声,江逸也不觉得尴尬继续缓缓道,“我们可以去苏州的周庄,那里的冬天比这里暖和一些,我们可以在那里过除夕过十五,待三月后再去洛阳看牡丹,当初你就说很可惜没有见过……” “江逸”,颜一鸣鲜少,甚至几乎没有这样直呼过江逸的名字,“你疯了吗?” 颜一鸣站了起来直视着他道,“你是你下亲封的太常寺卿,官居三品……” 江逸手指按在她的唇上,声音依旧柔和,“不提这个,你就说想不想去。” 颜一鸣吸了口气恨声道,“不想。” “撒谎”,江逸笑了笑,“你明明想去,当初还在江家时你就说过想去,并非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是我想去。” 不是搪塞,是真的想。 颜一鸣没能拦得住他,江逸请辞的消息朝野中还未消化,他已经离开了金陵。 天空中静静的飘着雪,落在运河中消散不见,江逸站在船头,肩头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雪,映衬着江逸玉白的脸颊,活像一尊动也不动的雕像。 不知站了多久,江逸回到船舱,颜一鸣安然入睡,只是床边的椅子上却放好了干净的衣裳,暖热的手炉亦放在一边。 就像与床上那入睡的主人公没有一点关系。 江逸轻声一笑,拿着普普通通的手炉,却像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船在运河上走了许多人,他们在苏州下了船,在周庄水乡的一个小宅院中住了下来,来往的人们好奇的看着这对儿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女,看那玉人一般的公子哥买了糖人送给那姑娘,那姑娘却没有接。 有人大笑着吹了一口口哨,笑着道小媳妇赌气了,颜一鸣瞪了那人一眼,一把拿过江逸手中的糖人,众人笑的愈发大声。 江逸也在笑,向着众人道了声谢追了上去,待回到小院子中,精致的糖人被狠狠咬了一口,剩余半只插在园中漂亮的红梅之上。 除夕那日,小小的水乡却比当初的江府还要热闹,隔壁热心肠的大婶拉了颜一鸣去家里包饺子,颜一鸣看着江逸与黑漆漆的屋子踌躇片刻,还是拉起江逸的手一起去了。 江逸逗着几个孩子玩耍,不远处的大伯看着哈哈直笑与江逸道,“小年轻,过几年你们也能生好几个。” 江逸捏了捏孩子冻得红红的脸蛋,回头谢过了大伯,转头看向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移开了视线。 饺子端了上来,小孩子们扑上去狼吞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