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之,外头又有什么事了?” 唐少帅想了想,先把煤矿的事情说了,他叹了一口气道:“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十年之前千金窑的产量只有23万吨,到两年之前就变成了131万,今年却变成了700万吨,而这些矿产里头,大概只有如五年之前的产量之数是落到了我们自己军工厂的需求量里面,其他的,全部落入了日本人的口袋!这样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说着说着渐渐激动起来,声音渐高,气的几乎是一拳敲在了桌上,只听“砰”的一声,瞿凝都被他难得露出的暴怒之色给吓了一跳,旋即就是一声苦笑。 她叹了一口气:“我倒是听那黎昊亮说过,几家矿场有日本人的股份在,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情势竟然是坏到了这样的程度,这批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能出卖国家利益出卖的这么没有廉耻之心?” 唐少帅的眼眸幽深如夜冷漠如冰,他磨了磨牙,看了她一眼:“夫人有什么好建议么?” 瞿凝默默看了他一眼。 她看的出来,他今天的恼火,不同以前。他身上有种想要大开杀戒,甚至不想掩饰的那种愤怒的血气,以暴制暴虽然或许能刹住这股不正之风,可她却也赞同那位孔景梵先生说的,以杀止恶,他自己会面临很大的压力。 而她想让他的路变的好走一点:肯定有人要人头落地,但最好不是他们初来乍到的现在。 她细细想了一想,慢慢的点了点头:“我目前的想法,有好几条。第一,既然千金窑的产量是陡然之间暴增几十倍,那么矿工肯定要大增,而开凿的矿场,肯定对附近的居民有所损害。”这一点在后世也是一样,那些黑煤窑,简直就是拿矿工的命不当命,而过度发掘,也会产生地下水渗漏等问题,而现在的设备怕是比后世更差,那肯定也会引发很多的问题。 看唐少帅凝神静听但挑了挑眉毛似乎不明所以,她补充说明了一下:“矿工要增多,这中间会不会有童工?会不会有黑工?会不会有被拐卖的人?食物住宿工作条件合不合标准?这些要挑刺,就有一万个理由找茬。既然要做的漂亮,那么我们大可以叫矿业协会颁发一条‘开采纲要’,确定行业规范,这之后,我们就可以下手了。” 唐少帅眯了眯眼睛:……夫人你好狠! 不过狠的他很喜欢!这种看上去光明正大实际上叫人根本没法还手的办法,那些日本人除非收买矿业协会,从定规则的一开始就堵住这个源头,否则他们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他要寻衅,就是理直气壮了。 他脑子里头已经转过了百八十个如何施行这事儿的法子,那边瞿凝这才说了第一条呢,她继续往下讲:“另外,我从北京的事情里头得到了一点启发,那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谨之,有些事儿咱们要是做了独夫,难免双拳难敌四手。您明明是少帅,明明是这东三省的最高指挥官,那又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种身份地位呢?凡事亲力亲为,在别人眼里就多了把柄,关键时刻被人抓出来打击一下也不是玩的,这事儿上也是一样。我在想,那些勾结倭人的二洋鬼子得了利益,那不得利益的人,难道就没有眼红的?原本矿业里头,肯定会有人被他们排挤的,我们自己大可不必出面,只找几个代理人出来跟他们打对台,扶植一些矿主起来,肯定会比我们自己出面来的好。有道是隔行如隔山,矿业这事儿本不是我们的本行,做起来就难免有疏漏,那些以此为生的人,若得了少帅您的支持,那还不做的风生水起,他们也就别在这行混了。” 唐少帅“唔”了一声点了点头,黑竣竣的眸子轻轻在她的面上一拂。 都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胸大无脑”,自家夫人却是刚好相反,这叫他只想拔枪杀人把那边弄个血流成河的事儿,到了她手里,怎么就变成了这么简单的四两拨千斤? 她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啊! 瞿凝瞧他又有些神思不属起来,面上多了几分淡淡的叫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反而是方才的煞气一扫而空,她这下子就觉得牙酸了: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她哪里还会不明白,这货一颦一笑之后都藏着什么样的含义? 这分明是春心又动,简直是想把她又当谋士使,又当床上的玩偶娃娃用啊! 这天底下就没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