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想来死因也必是一样的,若上一世的自己真是因了这一壶水而死,则这壶水便是案子的关键所在。 可这一夜实在太漫长了。 诚如林嬷嬷所说的,要到明日,三法司的人才会来,眼下胡管家虽封了门,然而终究不过一纸封条罢了,歹人若有心,难保不会趁这长夜漫漫,前来将它毁了。 夜长梦多,变数太大,总是小心为好的。 想着,阿慈又不经意抬了抬眼,扫过适才藏水之处。 她如今身在一座全然陌生的府邸里,身旁没一个信靠之人,绝不敢轻易将那水的事情说出来。便是到了明日,三法司的人来了,她也需得小心谨慎,再谨慎些才是。 她想,是她对不住王爷,但若能还王爷一个公道,她还是要竭力一试的。 阿慈一面想,一面垂了眼,默默又将目光收回来。 然而目光回时,不经意间又掠过了满屋子妇人们的眼神。那些惊惧、哀凄,却又从眼眸的深深处,透出怜悯甚至隐隐还有一丝嫌恶的眼神,一道一道,有意无意却又不偏不倚地全落在她的身上。 阿慈一怔。 继而心下泛起酸楚,一时鼻尖发酸,眼又红了起来。 身前的炭火还在烧着,发出轻微的毕剥之声,隔着炉子传出的暖意熏着阿慈的眼,却是愈发干涩了。她的心中在这一刻填满了凛然萧寒之感,仿佛冬天业已提早来了。 漫长的冬天,就在这一夜揭下了它的盖头。 一时间,凄凉、凄楚、惊惶、无助,都随那外头渐起的北风,朝向阿慈的心间呼啸而来。 她在新婚当夜守了寡,实是一颗灾星。 一颗命硬的灾星。 她倒宁愿自己是死在了前一世,至少是她死去了,没有见过夫君的面,也就没有任何旁的念想。可偏偏她命硬至此,竟又活了过来。非但活过来了,还害死了自己的意中人。 若没了她,他会否便能躲过这一劫…… 阿慈在胡思乱想之际,又别过头,默默抬手拭泪。 泪痕贴着脸,有些冰凉,忽而外头的帘子被人打起,灌入些风进来,将那冰凉泪痕吹得更冷了些。阿慈抬眼,便见一身着紫色粗绸直裾袍,留一把胡子,模样约摸四五十岁的男子进来了,林嬷嬷见了,唤了一声“胡管家”。 阿慈知晓这位便是王府管家,胡管家了,亦望向他。 只见胡管家行至阿慈身前一丈处,磕了个头,道:“老奴胡开源,见过娘娘。” “胡管家免礼。”阿慈道,“今夜外头的事,全仗胡管家操持。” 胡管家爬起身来,又垂首道:“娘娘言重了,本也是老奴的本分,何况老奴随侍王爷多年,王爷如今……” 他话及此处,又打住嘴,没再往下说下去,可也已然勾起了一屋子的抽抽搭搭。 阿慈勉力压下又要泛出的泪,稳了稳神,抬眼问他:“胡管家来,可是有事要报?” “是。” “何事?” 胡管家道:“回禀娘娘,是四王爷求见。” “四王爷?”阿慈略一蹙眉。 当此时,她人也无甚精神,哭了这么许久,双眼想必也是红肿不堪,私心里便并不想见。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往后只怕少不得要仰人鼻息,念及此处,便又觉着少得罪一位是一位,遂还是朝胡管家一颔首:“请进来吧。” “是。”胡管家应一声,便退下去了。 帘子打起,一闪而过透出外头的天,夜空深黑,倒是有一轮明月正于东面高悬。 作者有话要说: 嫂嫂万福,冲鸭!求收藏鸭! 第2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