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地想,感到高羡又捧着她的脸,将她脸抬起来。 “好了不想了,我知道今日你受了委屈,是我不好,让你如今还要担这些心。你担惊受怕,我亦是气坏了。” 阿慈这才正儿八经看了他一眼,从她今日见到范明礼后,倒是一直未仔细瞧过高羡的脸色,眼下看到他的神情,确实是很气恼。 她忽又好奇问他:“你这样生气做什么。” “有人觊觎你,我可不得生气。” “可你不是已经将他一顿斥骂,扼断了他的念头的?你堂堂王爷,还怕他一个太常寺丞不成。”阿慈有些不解。 然而高羡捧着她的脸,蓦地一皱眉:“我不管,反正就是气坏了。” 阿慈一愣,旋即突然“噗哧”一下,阴沉了大半日的一张脸,终于才笑了起来。 她抬手朝他眉心弹了一下,又抚平他眉间皱起的纹路,与他道:“明明还叫我莫生气的,自己倒气成这个样子。” 她说着,又放下手来,轻轻环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到他的胸口,轻声道:“我原以为,老天爷待我实在是很薄,教我自小失了双亲,才有如今这样不堪的事情,但一见到你,又想他待我也还算不错,至少教你又回来了。” 她微微翘起嘴角,埋在他身前的脸又蹭了蹭:“我不气了,犯不着为那样的人置气,你也不气了,好不好?” 然而话音落,半晌却不见有人回应。 阿慈正觉疑惑,刚要抬起头来看一看他,不想忽又被他轻轻推开。 她以为是自己这样的举动与言辞惹了他不痛快了,正有些尴尬的当口,转眼却感到下巴倏然被抬起了,她还未曾回过神来,高羡已低头吻了上来。 风雪的寒气没有散尽,他的唇上还是有些冰凉凉的,但呼吸里的温热之意却已缠住了她,阿慈突然陷进一片柔软当中,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她从未与人这样近地相处过。 这样近,近到不能言语,近到彼此的双唇印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绕在一处。近到她因惊愣住而不曾合上的眼,还能看见高羡垂下的眸子里,有熠熠的光。 他的眼睛微微闭着,一只手托着阿慈的后颈,一只手便抚在她的耳畔。 他低着头,认真而温柔。 阿慈在一片静谧里,几乎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 她的双手落在他的腰侧,十指冰凉,微微发着抖,终究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亦鼓起全身的勇气,重新环上他的腰际。 男人的亲吻,一时更又深了几分。 这一日外头的雪越下越大,霭霭的一片,轻柔地覆住大地。 便好似那一场雪的温柔,阿慈亦软软地闭着眼,任由他的温柔倾覆。 …… 年节将至时,阿慈却听说了一件事,那位太常寺丞范明礼因年初曾犯的一个错事,被贬谪出京了。 那件错事听闻不大不小,只是当时太常寺中有人替他压下了,才没有闹大,可前些日子却不知怎的,忽又被人特意拎了出来大做文章。这一回,那个当初保他的人没有再出面,范明礼则被连降三级,从一个正六品太常寺丞,被下放到地方上做了个从七品州判,说是年前便走。 而阿慈之所以会听到这些,全因一个婆子与她闲话时无意提起了。 那婆子好巧不巧,偏生认得那范明礼的夫人,只说范明礼得了这样的重罚,竟连个屁也不敢放。夫人怪了几句,让他去求求人,哪怕官降二级,或是不出京也好,可范明礼反倒凶她妇道人家懂得什么,竟连人也不愿意去求了。 那婆子说时只一个劲地咂嘴,又叹那位夫人遇人不淑,嫁了个窝囊废,而在阿慈听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赶在高羡以送节礼的名义来端王府时,逮住他悄悄盘问了一番,问他可是他在背后做的这件事。 高羡一脸人畜无害地摇摇头,可那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之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