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那嫂嫂你是怎样想的?” 阿慈一怔,一时间答不上来,想了一会儿只有问她:“思妤希望我如何想?” “我希望有什么打紧的,要的是看嫂嫂如何看待四爷这个人。” “若……依你之见呢?”阿慈小心翼翼地试探。 “依我之见,”思妤道,“四爷这个人,过去虽然听闻是有些风流不羁的,但王兄走后的这些时日我也与他接触过几回,又好似不是过去耳听到的那样。想来,要么传言有误,要么四爷如今身上的担子一重,转了性子也未可知。” 她说着,忽又拉着阿慈的手,语重心长道:“嫂嫂,你若真对四爷有意,也定要擦亮了眼睛瞧好了,看他待你是不是真心,是不是真的值得嫂嫂将自己托付给他。” 她说得一本正经,仿如一个忧心忡忡的老母亲,阿慈瞧着,突然间竟笑出声来。 “嫂,嫂嫂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阿慈道,“当日也是在这里,我问你可有心上人时,你怕是忘了自己那副满脸羞红的模样了,如今倒好,连说起将我托付给他人这样的话来,竟也不觉害臊了。” 思妤被她突如其来一顿打趣,登时红着脸缩回手:“嫂嫂你提那天的事情做什么,一码归一码,分明眼下是在讲你……” “讲我讲你,不都是一个道理。” 阿慈笑笑,这才又重新将她的手拉过,正色道:“好思妤,我如今已脱离娘家得了个自由身,自己的大事既然不再受人挟制,自当会更加仔细辨别的。我唯一只是放心不下王爷与你,我怕王爷九泉之下心寒,怕你心中怀怨。” 思妤听了,赶忙摇一摇头:“嫂嫂我不怨的,我想王兄亦不会怨的。” “不会吗?” “旁人我不知道,但我与王兄自幼一处长大,真真是比亲兄妹还要亲些。他若还在,定连嫂嫂逗一逗阿猫阿狗的醋也要吃,可他不在了,倘使九泉之下当真有知,必然首要是想嫂嫂能过得好。我也一样。” 思妤叹道:“我想得明白,原也是王兄无福,嫂嫂这样好的人,不该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嫂嫂假使有能托付的人,我是真心为嫂嫂高兴,王兄想来,也会安心的。” 阿慈听罢,蓦然只觉鼻尖发酸。她拉着思妤的手,紧紧拉着,良久没有说话。 直至时间像是过了许久许久,她方低头道一声:“好思妤,谢谢你……只是这样的事情也急不来,往后再说罢。” “是,往后再说。我也不愿嫂嫂才入端王府,转眼就要另嫁了,我还想与嫂嫂多待一天是一天的。” 思妤笑着。 阿慈伸手一点她的脑袋:“所以呢?今晚可是又要拿这话做借口,赖着与我一起睡了?” “呀!这可是嫂嫂自己说的,我一句都未提呢。”思妤一下又站起身来,“嫂嫂说了,便不许反悔,我这就回去拿我的衣裳枕头来。” 她话音未落,又生怕阿慈改了主意似的,当下迅速抽开了她的手,福了一福就直往门外去了。 阿慈瞧她步履匆匆地一面往外走,一面喊她“等我”,不知不觉也是嘴角扬笑,朝着她的背影喊她:“你慢一些!” 随帘子打起,从外屋又钻进来一些清寒之气,只是才遇里间的融融暖意,瞬而又同她说话的声响一般,迅速消散了。 这一夜灯火万家,阿慈与思妤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一同守岁。 她们听外头那爆竹声连夜不绝,屋子里燃的炭火,也同外面爆竹一般,一夜发出细微的噼啪毕剥之声。两个姑娘便在热热闹闹的噼啪声里,睁着眼聊着闲话,直至新年。 …… 新的一年,四处皆是喜气洋洋的,朝廷休沐七日,自正月初八开朝后,再至上元节放假。 上元节前夕,迟恒终于忙完了端王爷的案子,前来端王府回禀阿慈。 胡开源被判斩,当初他从端王府里昧的那些金银财物被刑部与都察院的人抄了去,又全数充回,迟恒此行,便是替刑部与都察院来送还没收的赃款。 阿慈仍在偏厅见了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