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 “沐风,”皇祐景辰打断他,“若于礼,朕今日前来确有违礼制;但于情,护国夫人一生对国家功劳显赫,又是朕的亲姨娘,朕岂有不至之理?”接着侧头示意了身边的太监总管一眼。 公公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随身携带的明黄色锦帛,宣读开来:“奉天承运,我皇诏曰:一品护国夫人宣氏,一生战功数数,爱国恤民,今其一去,令人痛心疾首,思其生前光荣显迹,一切丧葬之礼依太妃之制举办,天明百姓为其守孝三日,以表敬意,钦此。” ☆、承诺 就在公公宣旨的空档,夏如安在随从的侍女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同样是宫女打扮,却怎么看都没有那一副平常宫女该有的谦卑状。而这宫女正想抬头偷觑一眼,却恰恰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容貌、那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除了刚刚被皇祐景辰罚禁足三月的晚晴,还能有谁? 夏如安见她两眼泪光涟涟,视线一直朝自己身边游移,硬是看了几分端倪出来。想必那护国夫人生前也曾是疼她的,否则也不会哭作这般。可被禁了足却仍旧要跟来……看见皇祐景辰身边的沐风,她便明白了那丫头私逃出宫是去会谁。 “启禀皇上,护国夫人生前的贴身婢女求见,言夫人有物件托她交予皇上。” 一名年近四十的女子进堂,行礼道:“奴婢黄梅参见皇上,受夫人临终所托,将一物交与皇上。” “何物?” 黄梅谦敬地颔首:“劳烦皇上随奴婢来一趟。” 她将皇祐景辰带到一间房中,“这封信……”黄梅自怀中掏出书信一封双手呈上,“是夫人留给太后娘娘的,至于这幅画……”接着她又取出一副画卷,交于他手中。 他缓缓展开来,见是一副美人图。画中女子布条蒙眼,有着一张与他母后相同的脸,旁边还题了几行小字。 皇祐景辰看到这字有些许的吃惊:“这不是父皇的字迹?” “不错。”黄梅点了一下头,“据夫人说,这画,是夫人与将军成亲前一日,先皇差人专程送与她的,这件事是连将军也不曾知晓的。” “那她的意思……” “夫人说,一物归一物,这画还请物归原主。”黄梅坚定道,“这是夫人的遗愿。夫人还说,人生没有不尽的路,也无多余的情。过去的一切,过去了便都是过去了。如今谁也不在了,谁就再也不欠谁的了。尘归尘,土归土,她也得以安心地走。” 皇祐景辰虽不明其中意思,也暗自记下了…… 将军府内的木芙蓉倒是开得极好,或成群尽绽枝头,或素色,或水红色,尽态极妍,满满入眼。时不时还会飞来一两只鸟雀,在枝桠上停一下,又飞走,惊落几片缤纷的花瓣叶片。 紫红的晚霞映透了西边半边天,或有几片绯红的云彩叠于一起,与那木芙蓉林相交辉印,宛若一派人间仙境。 男子紫色镶金龙袍,手中握着一双小手,在林间漫步穿梭。 “子清姨娘临终最后一句话是——人生没有不尽的路,也没有多余的情。”皇祐景辰沉吟道,“她这一生,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沐将军一人,沐将军对她也是一心。这样的感情,委实难能可贵……” 他停下来,低头看她:“若你与朕之间,也此一生该是多好。” 夏如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可皇上,始终是皇上,而非寻常百姓。” 皇祐景辰将她抱起。注视着她的明眸,“如安……”他唤一声,“朕一直想,能有一个与朕携手共看锦绣江山,白首齐眉的人……你可愿意,成为那个人?” “臣妾不是吗?”夏如安眨眨眼睛反问道,一如真的是个单纯的孩子。 皇祐景辰腾出一只手来,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眼神无比认真而坚定。“你应当明白,朕这话的意思。” 清风吹过,拂落几叶花瓣,落在两人肩上。衣角在微风中飘扬,掺拌着轻盈的发丝。 夏如安的脸在夕阳余晖照映下染上几丝浅红色,虽是稚气,却也已出落得异常别致,在枝桠间仿若一多盛极的芙蓉花,面色嫣润。 这一刻,她竟不知该如何答他。 霞光满天,满林子的木芙蓉在两个天仙般的人面前,此时仿佛刹那间失了它原本该有的色彩。 只剩下两对无言的沉默。 两人久久凝视着对方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