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曜皇宫某处,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身上的锦裘。 夏如安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头一口猛然灌下,喝完还眉头微皱地咂了咂嘴。 苦,真苦。来这古代喝茶叶茶是最不能适应的事情之一,气味倒是醇香浓郁的很,可惜那味道,将近十年了她也还是不能完全适应,一直是用花茶或者果茶代替。 “王爷倒也真舍得下手,自己的人,说杀就杀。”说完,她找了根凳子坐下。 “你既要躲,我必然不会叫别人泄露了风声。”郯逸飞说着,在她旁边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不似夏如安般牛饮,而是慢慢品饮。“况且……她也并不是我的人。” 夏如安微微侧头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说:那不是你的人,难道还能是我的人? “你可记得三年前,我三姐被送给了你们北曜?” “郯蝶瑛?”夏如安点点头,她可不会忘,她和轩王的婚事还是她的“功劳”。 “之后我大姐无故失踪,期间母皇又一直卧病在床,储君之位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二姐的头上。直到半年前母皇驾崩,我二姐登基,立刻就将我封为淞西王,远离了都城。”他顿一顿,抿一口茶,“一起送来的……还有这七个侍妾。” 夏如安听完后恍然大悟:“你是觉得这其中有你二姐安排来监视你的细作?” “是,而且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夏如安略思索一阵,“你是觉得你大姐的失踪和先皇的病都和她有关系?”虽然是猜测,语气当中却透着几分肯定和自信。 郯逸飞听到这话愣了愣,她好聪明,真的只有九岁半吗?虽然之前他在四国的宴会上也见识过她的才华,可是听见这话他还是惊讶了一下。 他点了一下头:“没错,我一直在寻找我大姐的下落,和那时母皇得病的真相。但这七人无疑是最大的障碍,所以我一直想找机会除掉,今日总归是解决了一个。” 夏如安勾起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对他说道:“既然王爷这样帮我,作为回报,我便帮王爷善后,顺带……买一送六。” 郯逸飞微微一笑:“只要你喜欢,我这王府,随你闹腾。” …… 隔日,一个房间门口挤满了人,胆小些的拿手遮挡着双眼。 “姐妹们,你们说,紫莹妹妹好端端的,为何拔剑自尽了?” “该不是……与侍卫偷情被人发现了?” “别胡说,许是长久不受王爷的待见,心里想不开。”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她旧日的情郎命丧黄泉,她殉情了。” 夏如安带着芊素躲在暗处,暗自摇头。可惜了这么一群如花似玉、能说会道、想象力又特别丰富的女子,就要……命丧她手了。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三年前,在北曜,刚进宫时。 她为求自保,和皇祐景辰做了那个交易,一手帮他除去邵惠妃。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日,妃嫔进宫,细雨蒙蒙,热闹繁忙。她从那些女子脸上,看出对未知生活的憧憬,看出对皇宫奢华生活的渴盼,也看出对未来前途未果的迷茫,和对自己的姐妹脆弱而摇摆不定的友好。而她,正可笑地盘算着怎么保住自己皇后的位置,怎么用最简单的方式扼杀掉一颗又一颗充满希冀的懵懂或深沉的心。 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皇后之位一早就给别人坐便也是了。 “主子,”芊素打断了她飘渺的思绪,“我问过府上的家丁了,与紫莹生前相交最好的是青恬,两人自小相识,就是那个。”说完她指指一个身着碧色衣裙,正掩面低泣的女子。 夏如安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一探便知。 脑中一盘算,一脸坏笑:“芊素,今晚就让你看一出《自挂东南枝》。” 是夜,王府里的人皆早早睡下,气氛似乎并没有因为白天的事有什么不同。 暗廊里,芊素一脸无奈地打量着自己的打扮。一身白裙,胸口特地染上一摊血迹,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样貌。 “当真要我去?”她偷偷觑了夏如安一眼。 “就我这身量,难道要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