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转身吩咐士兵道,“你们送姑娘回去。” “等等,”她急急唤住两个向他靠近的士兵,转头望向褚凌江,眼中写满了失望和不满,“反正跟你走的只是一个身份,人是谁有什么重要?是真的是假的又有什么重要?” “月儿……”他无奈地唤一声,“这件事,若有一天被人发现,你会……” “我不怕!” 祁苍月打断他,眼睛明得像一汪潭水,语气坚定而有力,“离开祁苍前,你曾对我说,人生中的相遇,别离,来来去去,分分合合……都源于‘缘分’一词,缘有起有灭,有深有浅,若是有缘,我们会再相见的。你说的本来都没有错,可缘起缘灭,于我不过万水千山之差,缘深缘浅,于我更不过有无始终之别,缘分是不会自己到的……所以,我来找你了。” 褚凌江怔怔的看着她,双拳在袖中紧握,像是陷入了什么矛盾挣扎。 两个人站着,对视良久。终于褚凌江脸色再次沉下,转身欲离开。 “凌江哥哥!”祁苍月泫然欲泣。 前头的人身形猛地一震,顿住脚步,闭了闭眸子,敛去神色,叹了口气。“走吧!” 马车沿着东南方向一路颠簸,愈行愈远。谁也不知道今天这一件小小的事,后来会引起怎样的效应。有许多的事都将随之悄悄改变。 ☆、大婚 三天后,五月初九,宜嫁娶,开光,纳采,求嗣,祈福,出行。 天明城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们都涌上街头,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街上更是人声鼎沸,挤挤攘攘。 这是个喜庆的初夏,这是个美好的初夏,这是个令人期待的初夏。 十里红绸满地铺陈,无数金箔漫天飘洒。 这一天,帝后大婚,盛况空前。 这一天,万人空巷,满城欢庆。 这一天,天明城的百姓很多年后都难以忘怀。 “帝后出行,闲人回避!”随着开道的礼监一声令下,人群中突然欢声雷动,喜气云腾。 只见一辆雕龙画凤的镀金马车缓缓驶来,锦帛华盖,玛瑙珠帘,丝绸罗帐,由六匹马拉着,左右各有八名武将文官,前后又各有六十四名士兵和宫女随行。 随着马车和仪仗队浩浩荡荡地前进,周围的百姓皆跪拜在地,高呼着皇上万岁和皇后千岁。 车内两人并肩坐着,微笑着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敬仰和祝福。 皇祐景辰金玉冠冕束发,一身火红的喜袍,衣袖描着吉祥金云纹,腰带镶着如意玉芝纹,袍子上的金龙腾云驾雾,栩栩如生。飞扬的红色将他的喜悦渲染得愈发灼烈,望着身边人的眉眼间更是掩不住的笑意。 而他身旁的夏如安的头顶金色凤冠,凤冠上的凤凰衔着一颗通体晶莹的红玛瑙珠子,鬓侧垂着金流苏,额前缀着珠玉坠,发髻上的步摇随着马车的行进晃得叮当响。衣袍上用精湛的工艺绣着百鸟朝凤图,胸口还挂了把镶着一尊送子玉观音的吉祥如意锁,所有装束都映得她今日喜气盈盈,明艳动人。 沙岚隐在人群中,呆呆地看着两人。这两个人……怎么能这样好看,这样般配呢。若不是她喜欢里头的人,她也会像旁边欢呼雀跃的天明百姓一样,虔诚地祝福他们。 “反正有那么多人祝福你们了,不差我一个吧……我那么那么喜欢哑哥哥。” 她叹了口气,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她又叹了口气,但也并不好受。 “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嫉妒……” 有时候她真是羡慕极了夏姑娘,生得又好看,哑哥哥还那么喜欢她。她多想多想,哑哥哥对她的喜爱能分给自己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她站在人群中,岿然不动,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渐渐地终被人潮湮没。仿佛一直都在,仿佛从未出现过。 马车绕着半个皇城走了一圈,最后沿着崇宁大街朝皇宫方向驶去。夏如安见到这情景,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不由得紧握住身旁男人的手。 “怎么了?” “八年了……”夏如安低声说,像在回忆一件遥不可及的往事。 八年前她也是坐在马车里从这条路进宫。往事历历在目,她仍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景象。天气阴暗,满城柳絮纷飞。她一身素白坐在车内,周围人群涌动,人们眼中满是好奇。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