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力大若此,却并非自幼习武。与人去比拼招式,是以己之短就人之长。” “所谓‘一力降十会’,能与你硬碰硬的,已是膂力惊人了。这样的人能有多少?” “无需顾忌,顺心由意便是。” 纪南的声音有一种超越常人的冷静,使人听了不由自主的产生信赖和想要服从。 邵棠这一路刀法使到底,只觉得有种力量得到舒展的感觉。最后一招收了刀势,旋即又开始了第二遍。这一次,她出刀慢了许多,细细的体味每一招刀锋走势和发力。头几招尚好,第六招出刀却微感滞涩。 纪南上前连她的手同刀柄一起握住,往侧压了半寸,一刀劈下。 滞涩感消失了。 邵棠沉默不语。 “为什么犹豫?”纪南问。 “以我的力气,这样一刀……” “除非对方是铁打的,否则,必定被你斩成两截。”纪南的声音冷静到冷酷,“那又怎么样呢?你有选择吗?你的身边谁能护卫你?你的背后谁能支持你?你若败有路可退否?你若死了,尸骨能归故里?” 这男人冰冷的声音就响在耳后,每一句,都戳在她心里,让她浑身发凉。 她侧回头,只看到他线条硬朗的下颌。抬头,才看到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 她想起了那些传奇故事中小男孩,他把一根磨尖的筷子,狠狠的刺入一个暴戾的王子的大腿。 那个王子最后还是死了。 小男孩在筷子上涂上了一些东西。那是奴隶们阴暗潮湿的住所里常见的一些小虫子,若不小心被蛰,会肿起一片,很痛,偶尔也有身体很弱的奴隶因此而死去。男孩把几条虫子用石头砸烂成泥,涂在了筷子上。 微弱的毒性并不能毒死王子,却使那伤口难以愈合,最终王子死于感染。 所幸,男孩已被太女带回吴冉,受到了太女的庇护,从此,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那时的他,是否就像现在这样,眼中毫无温度。 因为后退,即是死。 直到左手腕也被抓住,邵棠才惊觉,自己的手,就要拂上纪南的眼眸。 她拧着身子,几乎是靠在纪南怀里,两手都被钳制。仰头望着他,鼻尖与鼻尖,不过寸许的距离。 纪南眼中神色复杂,似乎也在做某种挣扎。他的面孔微动,似要俯下。 邵棠有了一瞬间的迷乱,但,在闭眼期待和挣脱退后之间还是决定选择后者。 然而选择最终却不是由她做出的。 手腕一紧,又一松,纪南已经退到一尺之外。 两人对视片刻,都无声的垂下眼眸。 从悸动到冷静,不过两息之间的事情。快得让人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自己的臆想。 他们是,冷静自持的男人,和同样冷静自持的女人。 “再来一遍。” “嗯。” 商队中有人不时望望那边,稀稀拉拉的树影后,隐约能见刀光流动。纤细的身影一刀斩下,碗口粗的小树轰然折断。看到的人忍不住咋舌,见那两个身影分开向各自的马车归去,便不再关注了。 空间中光线幽暗。 邵棠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转化作晶屏,演绎着宇宙星辰的明灭。 “邵棠,你的体温依然偏高,大量的荷尔蒙残留没有褪去。这是怎么回事?你爱上他了吗?” “爱?这个词太大了,我承受不了。不过是男人和女人,两、性的吸引罢了。无关爱或不爱。” “是为了繁衍吗?” “并不。”邵棠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