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祁夫人之命过来请顾蕴去吃晚饭,顾蕴也就暂时敛住思绪,随桃林一道去了朝晖堂。 祁夫人却满脸的愠色,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她,顾蕴上前与她行了礼,正要问她怎么了,祁夫人已一把拉了她起来,挨着自己坐下后,方愤愤道:“太夫人竟然打着将你许给太子殿下的主意,难怪她昨儿死皮赖脸也要跟了你们姐妹一块儿去益阳长公主府,我当时就想着,事出反常即为妖,她必定不安好心,结果她果然就打着这样黑心烂肝的主意,得亏太子昨晚上忽然又病重了,皇后娘娘向皇上觐言太子的婚事不如容后再议,否则你岂非真要被她推入火坑,一辈子都毁了?” 又嗔顾蕴:“你这孩子也是,知道她这样算计你,怎么不告诉我和你大伯父呢,我们再怎么说,认识的人也比你多人脉也比你广办法也比你多,要不是听丫头们说,你去探望太夫人时说漏了嘴,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这是依然拿我和你大伯父当外人呢?万幸峰回路转,没有让她的奸计得逞,否则,我和你大伯父岂非得自责后悔一辈子?” 至此祁夫人终于明白顾蕴何以连面子情儿都不愿意再做,只叫彭太夫人‘彭太夫人’,而不是祖母了,敢情她昨儿就知道彭太夫人算计她之事了,那昨晚上彭太夫人的遭遇,就真个是人为了,可蕴姐儿又说不是她做的,那会是谁呢? 顾蕴既在嘉荫堂将彭太夫人想算计自己嫁给太子的话说开了,便没想过能瞒住祁夫人。 如今见祁夫人果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倒是省却了她再说一遍,因说道:“不瞒大伯母,我昨儿夜里来求见您和大伯父时,的确是想将事情告诉你们的,可想了想,告诉了你们又如何,大伯父与我父亲到底并非一母同胞,届时只要他们咬死了婚事大事讲究父母之命,你们也没办法,不是吗?好在如今总算雨过天晴了,您就别生我的气了,我答应您,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和大伯父,再不瞒您二老了。” 话音未落,祁夫人已道:“呸呸呸,什么‘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这样的事一次已嫌多了,不过你最后一句话我倒是爱听,以后不管你遇上什么困难,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和你大伯父,我昨儿夜里当着太夫人和你父亲的面儿,说拿你当你大姐姐二姐姐一样看待,绝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说话间,心里已思谋开来,平家老太太和几位舅太太这个月下旬应该能抵达盛京城,届时自己月份虽越发重了,离分娩到底还有两个月,也不是不可以登门拜访她们,顺道探探平老太太的口气,一旦平老太太有看一看腾哥儿的意思,她便择日带了腾哥儿再去拜访平老太太,争取今年内就将两个小的的亲事定下来,也省得老彭氏那里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虽然看如今的情势,她是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了,终究亲事定下后她才能彻底安心。 顾蕴闻言,就想起了昨儿夜里祁夫人那句‘我绝不允许有人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女儿’,当时已觉得很感动了,如今回头再一细想,则是越发的感动,若不是碍于祁夫人如今大着肚子不方便,她都想扑进祁夫人怀里痛哭一场了,纵然母亲还在世,想来待她的心也不过如此了罢?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眼角微湿,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大伯母和大伯父待我的好,我都知道。”然后轻轻将头倚在了祁夫人的肩膀上。 祁夫人自能感觉到顾蕴对她的依恋和敬爱,心里也是一片柔软,轻轻抚摸起她如云般的秀发来。 就有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温情渐渐在房间里流淌开来。 不多一会儿,顾菁与顾苒顾芷也来了祁夫人的上房,想是也已知道彭太夫人算计顾蕴的事了,顾菁与顾苒今日都待她十分的好,说话行动都小心翼翼的,就好像她是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似的。 便是顾芷,看向她的目光也比往日柔和。 顾蕴哭笑不得之余,倒也挺享受这种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转,自己开心她们便开心,自己不开心她们便也不开心的感觉,当然,这种感觉偶一有之可以,多了她自己已先要受不了了。 “天下太平……” 宫里西一长街上隐约响起了提铃太监的啼唱声,人们一听,便知道这会儿已是三更时分了。 宫里与民间却不一样,不兴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