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怎么可能逆来顺受的让他拿自己撒气,冷笑一声,道:“我叫令堂‘彭太夫人’早非一日两日,你竟才发现,也真是有够迟钝的,至于你说的我和她之间闹了多大的不愉快,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不成?难道你还指望我在差点儿被令堂推入火坑后,仍与她祖孙和睦,共叙天伦不成,你觉得换了你能做到吗,顾二爷!” 祁夫人也忍不住冷声说道:“二叔,虽说百行孝为先,可二叔别忘了,你是儿子的同时也是父亲,知道自己的女儿差点儿就被推入火坑,您不为她出头撑腰也就罢了,竟还说她的不是,二叔可真是位好父亲哪!” 顾冲又羞又悔又愧又急,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大嫂,我不是、我没有说蕴姐儿不是,我只是、只是……蕴姐儿,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你以后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便是,只千万别生父亲的气,我、我……” 结巴了一通,再结巴不出个所以然来,惟恐女儿自此就叫自己顾二爷,连原有的那声本已疏离至极的父亲都不肯再叫了。 顾蕴却懒得再与他废话,与祁夫人说了一句:“大伯母,我们走罢。”扶着祁夫人径自去了。 一路上,祁夫人见顾蕴一直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不由暗暗心疼,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父亲自来是个糊涂的,你别与他一般见识。倒是我昨儿与你大伯父做了个决定,与二房和你都密切相关,我正说要与你商量呢,我们且回屋后慢慢儿说。” 顾蕴道:“我没有与他一般见识,真什么事都要与他一般见识了,我早气死了。”她只是为自己竟然有这样一个父亲感到悲哀而已。 娘儿两个回到朝晖堂,祁夫人让人上了碗杏仁露给顾蕴,待她小口小口的喝完后,才把她和顾准打算将二房分府出去单过,却将彭太夫人留下奉养的意思大略说了一遍,“……如此你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府里了,你那继母不是我说,嘴也忒不干净人也忒跋扈了一些,以后还不定要与你父亲怎生闹腾呢,没的白脏了你的耳朵污了你的眼睛,还是将你留在我眼皮子地下更安心些,你意下如何?” 顾蕴没想到大伯父大伯母连这些都为自己考虑到了,当然他们一半还是为了自家,可能有一半是为自己考虑,已经够难得了,因忙起身感激道:“我自然是愿意留下,只是大伯父大伯母这般为我考虑,我不能不为您二老考虑。彭太夫人如今是瘫了,可我听说她将养了这么些时日,已经能勉强开口说几句话了,再将养下去,痊愈也不是不可能,何况她那么会作妖,就算动弹不得,只要能开口说话,一样会作妖,大伯母实在不必为了我,强忍恶心,还要冒极大的风险留下她,我手下有银子有人,二夫人又向着我,就算出去了,我也受不了委屈的,大伯母只管放心。” 祁夫人闻言,忙道:“我自然知道你受不了委屈,可家里乱七八糟的,你也别想过清净日子不是?而且还会影响到你的将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怕告诉你,早年你祖父在时,那一位又贤名在外,我尚且不将她看在眼里呢,何况如今,我还怕她不作妖呢,她不作妖,我如何好以宗妇的身份,将她送去家庙里!你只管安心留下,显阳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话说到这个地步,顾蕴便也不说要出去的话了,只道:“那二夫人那里,大伯母与她提了此事后,她动心便罢,她若不动心,您就告诉我,我去劝她,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有了儿子,想来我的话,她多少还能听进去几分。” 祁夫人点点头:“嗯,不过我觉得她一定会动心的,横竖她的靠山从来不是侯府,而是娘家,只要她娘家不倒,她就不必愁自己的后半辈子和孩子们的前程。” 顾蕴赞同道:“的确,只要娘家不倒,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事实上,前世一直到她死时,周家也依然屹立不倒,所谓的活得好不如生得好,周望桂就把这句话贯彻了个彻底,若不是她投了个好胎,托生在周夫人肚子里,前世今生两辈子,她能这般恣意妄为吗? 彼时周夫人也正说女儿:“你私下给顾冲没脸也就罢了,与我和你嫂子们怎么抱怨他和那老虔婆也成,当着顾家大夫人和蕴姐儿的面,你怎么也那个态度,你再这样,就算给你一把再好的牌,你到头来也只能一败涂地……你还犟嘴,难道我还说错你了吗?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也就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才能这般包容你,事事与你撑腰,若是你嫂子们胆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当然,也是因为周家几位奶奶都是高嫁的,娘家都不及周家势大,所以她们才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孝顺周夫人,若是换家势大的,周望桂是怎样对顾冲和彭太夫人的,对方就敢怎样对周夫人和周望桂的哥哥们。 周望桂自是不服气,嘟哝道:“是顾冲不对在先嘛,就更不必说他们母子素日做的那个龌龊事了,横竖我如今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