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个女子遇上这样的事,会不让那抱了自己的男子负责的?慕衍不由暗自苦笑,小丫头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对她的认知,弱水三千,他怎么偏就只想饮这一瓢呢? 深吸一口气,慕衍也知道眼下不是与季东亭和冬至生气的时候,且认真说来,二人也是一心为他,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至少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 遂敛去了周身森冷的气息,淡声与季东亭道:“方才我才只来得及说一句‘对不住’,她已先截住了话头,说我古道热肠,只是救人心切什么的,反倒向我道了谢,然后便离开了……我如今倒有些刺窝里摘花——无从下手的感觉了,你替爷出个主意罢!” 季东亭的脸就越发的苦了,爷都无从下手了,他能替爷出什么好主意? 偏爷非要玩儿什么两情相悦心甘情愿,若是当初便顺水推舟让姓彭的那老虔婆将顾四小姐定给了他,无论如何先将彼此的名分定下来,又怎么会有今日的烦恼? 可爷已开了口,他也不能三缄其口,只得斟酌着道:“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四小姐明显与别的姑娘们都不一样……好在如今四小姐年纪还小,能接触到的男子并不多,与爷也算是颇有几分情分了,只要爷坚持不懈,温水煮青蛙,总得让四小姐明白爷的心意,继而接受爷的,不是有一句俗话叫‘烈女怕缠郎’吗?” 这叫什么主意? 慕衍闻言,不悦之余,惟余满心的无奈,原来东亭也知道他只能使出水磨工夫,让小丫头慢慢的接受他……罢了,且继续努力罢,几个月以前,他何曾想过能这么快便让小丫头对他信任有加,又何曾想过,能似方才那般与小丫头独处甚至他还能抱她在怀里,——冬天都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其时顾蕴已急匆匆的回了正房。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此行只带了锦瑟卷碧并刘妈妈卓妈妈贴身服侍,锦瑟与卓妈妈服侍顾苒去了,卷碧又伤了腿这会儿应当是在她和锦瑟的屋子里由刘妈妈上药,倒是省却了她许多口舌,譬如她的脸这会儿都还火烧一般,她要怎么与人解释? 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又一连斟了三杯茶来一气吃毕,顾蕴总算觉得口干舌燥得不那么厉害,心也跳得不那么厉害了,这才有了空暇去回想方才的事。 她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早不跌倒晚不跌倒,偏与慕大哥孤男寡女独处时跌倒了,慕大哥别以为她是故意在投怀送抱罢?不过以慕大哥素日的为人,应当不会这样想她才是? 念头闪过,眼前不期然就浮现出了慕衍当时望着她时那专注的眼神,还有他抱着她时的小心郑重与如获至宝……顾蕴觉得自己才被他抱过的双臂又开始隐隐发起烫来,心里也有一种让她既害怕又期待的莫名感觉破土而出了。 她不敢去细究那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能强迫自己去回想自己前世那些不堪的经历,那些一旦嫁为人妇后便又要开始的暗无天日的生活,那些不想让自己流却势必会再流的血与泪。 这般一想,顾蕴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心里那种让她既害怕又期待的感觉也荡然无存了,只余下满心的沉静,她重生而来可不是为了再重蹈前世覆辙的,所以,她决不能让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扰乱了自己的心神,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这一世,她只想做一个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人。 也只会做一个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的人! 一连深吸了几口气,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海后,顾蕴去了后面的厢房看卷碧。 卷碧扭伤的脚踝已经让刘妈妈给揉搓过上好药了,一见顾蕴的面便说自己已好多了,让她只管放心。 顾蕴点点头,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怎么卷碧和自己先前明明走路走得好好儿的,却相继都摔倒了呢……自己也一直没见到季东亭与冬至两个,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念头闪过,顾蕴立刻及时敛住了思绪,不是说了,不再去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吗? 只是心里的烦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