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这才知道,顾蕴竟然要嫁给宇文承川了,惊讶担心得一夜没睡好,翌日见顾蕴时,两个眼圈都是黑的,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顾蕴:“你与太子殿下,莫不是一早便认识了?难怪你瞧不上你大姐夫那个族弟,有太子殿下珠玉在前,也是应当的。” 又问顾蕴可是已想好了,太子妃可不好做,尤其是上头没有任何人护着,一进宫便等于与后宫所有女人宣战的太子妃,做起来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说辞倒是与平老太太差不多。 顾蕴经过昨晚上宇文承川的一番安抚与保证,心里这会儿却是安定多了,何况日日患得患失优柔寡断也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因笑着与祁夫人道:“大伯母不必担心,我都应付得来的!” 祁夫人便也不再多说了,本来男人们已经决定了的事,她便改变不了,当下遂叫了金嬷嬷来,一样一样细细给顾蕴列起嫁妆单子来,等回头赐婚圣旨下了,才好比着单子一一添置。 这边厢平顾两家算是已与宇文承川达成共识,大家自此休戚与共了,宫里宗皇后的寝宫景仁宫内,宗皇后与三皇子宇文承稷却是满脸的沉重,偌大的景仁宫正殿里,气氛也是压抑得让人快喘不过气来。 “砰——”的一声重响,宗皇后忽然一掌拍在了自己凤座旁的雕花鎏金桌子上,砸得桌上的茶具一阵乱响:“早知道那个贱种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当年我就该拼着贤德的名声不要,直接治死他的,如今也就不会这般深受其害了!” 说得就像她当年没有治过宇文承川似的,只宇文承川运道好,没叫她得手而已。 又恨声道:“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原以为他迟早会病死的,却不想,他竟一直是装的,我终日打鹰的反被鹰啄了眼,竟被他糊弄了过去,实在是可恶至极!” 宇文承稷倒还不至于怒形于色,只是冷声道:“母后息怒,他不就是不自量力想娶高门贵女,为自己增添妻族的助力,以便有能力与我们分庭抗争吗?他倒是打得好算盘,平阳郡主的女儿、信国公府的大小姐、常宁侯府的二姑娘、闵阁老的长孙女……哼,他也不看看他一个婢生子配是不配娶这些个高门贵女,母后且尽快召了姑母进宫,让姑母帮着物色一位‘贵女’来抢先指给了他,他的算盘不就打不响了?” ‘贵女’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几乎已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显然他虽嘴上劝着宗皇后息怒,他自己心里也是气得不轻。 也不怪宇文承稷生气,这几日宇文承川不是频频去宗人府造访礼亲王,就是打着自己早年因为生病,前几年则因为在凌云峰修养身体,长到二十多岁,竟连盛京城都没逛过的旗号,征得皇上的允许,一连了几次宫。 他的人一开始还能跟上,跟着跟着便不见了人影,也不知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之后礼部便递了给太子物色的太子妃人选名单至御书房,若说这几日宇文承川没有私下与那几家的人会面,真是打死宇文承稷也不相信。 宗皇后听得儿子的话,怒色稍减,道:“礼亲王那个老不死的对此事这般上心,伙同礼部的人连名单都呈到你父皇御案上了,你姑母纵也物色了人选呈上去,比不过那几家的女儿,只怕礼亲王与礼部的人也不会买账,可惜我们家这一辈的女孩儿适龄的都已出嫁了,剩下的不是太小就是庶出……对了,这事儿关雎宫那个贱人知道吗?我就不信她知道了会不着急,总不能我们白白出力,却让他们母子在后面捡便宜!” 宇文承稷道:“我们既已知道了,那对母子自然也该知道了,指不定正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呢,真是个个儿都不是好东西,天家本该是天下人表率的,就是这样表率的,全天下也没有哪家是像咱们家这样嫡庶尊卑全乱了套的!不行,我们断不能让他们站干岸儿,我回头就去找二哥,这事儿少不得还得我们合力才成,真叫那个婢生子得了个得力的岳家,回头我们越发不好拉他下马了,不先把他拉下马了,我们纵斗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又如何,反倒叫他坐收了渔翁之利,父皇不是自来最偏心林贵妃吗,且让林贵妃给父皇吹枕头风去,不然大家都别想得着好!” 知道林贵妃与自家母后斗了几十年,彼此都恨得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一见面除了冷嘲便是热讽,是指望不上她们办什么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