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们家又是造了什么孽啊……” 不过被何继光这么一提醒,她倒是终于想起了眼下不是教训儿媳和孙子的时候,忙又扑上前,对着四公主捣蒜般磕起头来,哭着哀求道:“公主,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公主要打要杀,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我绝无半句怨言,只求公主能饶了你公爹和光哥儿,别让他们去西北,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开恩,求您大发慈悲……” 唱作俱佳的看得顾蕴与三公主是叹为观止兼解气不已,这老泼货怕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今日罢? 余光却见四公主满脸的疲惫与不耐烦,顾蕴当机立断喝道:“父皇都已下了圣旨,你这老婆子还不知悔改,还在想着让四皇妹饶了你们,是在质疑父皇的旨意吗?” 又喝骂左右:“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就任这老婆子在这里撒泼,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堂堂公主府,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撒泼的地方,还不把人通通都给本宫撵出去!” 便有左右应了一声上前赶人,何福海趁机赔笑向顾蕴道:“回太子妃娘娘,奴才还奉皇上旨意,带了金吾卫一并来拿人抄家,倒是可以不用劳烦娘娘的人了,只交给金吾卫们去办即可。” 顾蕴点头笑道:“那就有劳何公公了,只不知何陈氏那三十杖责,是立时便打,还是容后再打?本宫私心想着,到底如今还是大正月的,打死了人也不吉利,何公公要不卖本宫一个面子,让行刑的人下手时轻一些,好歹别把人打死了。” 打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岂不太便宜何陈氏了?还是打得她半身不遂,以后只能仰赖着何太太的鼻息苟延残喘才来得解气,以何太太如今对何陈氏的怨恨,想来定会好生“服侍”她的,反正何晟父子届时都不在京中了,还有谁能护着这糟老婆子! 何福海何等精明之人,一听顾蕴这话,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忙笑道:“太子妃娘娘太客气了,您有话只管吩咐奴才便是,还说什么让奴才卖您一个面子的话,岂非折杀奴才了?那奴才就先行退下,领着金吾卫办事去了,回头再来向娘娘复命。” 说完向外叫了声“来人”,便有如狼似虎的金吾卫涌进来,不由分说将何家上下给拖了出去,浑不管他们挣扎得有多厉害,叫喊得又是多么的凄厉。 一直到被拖出四公主府,何晟才终于被折腾得醒了过来,何老太太见儿子醒了,立时便哭起来:“晟儿,如今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你和光哥儿真要去西北吗?你不知道,张氏这贱人方才对我是多么的不敬,你们都走了,我又被打得一身的棒疮,她一定会趁机虐待作践我的,你去西北前,一定要先把她给休了……不是,我的意思是,难道你就不可以不去西北,事情就真再没有丝毫回圜的余地了吗?” 与何福海一样,何老太太也立时明白了顾蕴何以要特意叮嘱何福海,别将她打死了,在这些事上,她的脑子向来转得极快,也就不怪她害怕了。 何晟这回是真被老娘害苦了,这会儿怎么可能有好脸色给何老太太,闻言立时哑着声音没好气道:“母亲说得倒是轻巧,皇上都下了圣旨了,你还在想着回圜,难道不知道‘君无戏言’吗,还是你想让我抗旨不尊,你是怕我死太慢吗?至于光哥儿他娘会不会虐待作践你,反正我到时候也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且由着她去了,说来这些年你作践她也作践得够了,也是时候该还债了!” 说得何老太太哭得越发的大声了,还想坐到地上去撒泼:“我不管,你一定要先休了张氏再去西北,我不要落到她手里……” 何福海哪里耐烦看她撒泼,大喝了一声:“都没吃饭吗,连个糟老婆子都架不住,信不信咱家回宫后,便告诉顾指挥使,打发了你们刷马去!” 又看向何老太太,不屑的掸了掸衣襟:“你不管,定要你儿子怎么样怎么样了再去西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是想抗旨不尊是不是!带走!” 何老太太满脸悲愤的还待再说,嘴巴却忽然被一团臭烘烘的东西堵住了,人也被架得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金吾卫拖着她往前走。 何太太被押着走在后面,许是害怕之后再寻不见机会与何晟父子说话了,因忙又急又快的叮嘱起二人来:“老爷放心,我定会照顾好祖母和老太太,还有家里其他人的,虽说圣旨是说抄没家产,媳妇们的嫁妆却是不能一并抄没的,妾身的嫁妆这些年是赔进去了不少,田产铺子多少还有一些,再加上我娘家的帮衬,度日应当是不难的,反倒是老爷,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西北那块儿又苦寒,您去了那里后,可千万得照顾好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