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丈夫的休弃,亲族的遗弃,小小年纪就失去孩子,辗转飘零阜南道,只活了一年半,剩下的半年足以刻下一生一世不灭的仇恨印记。当一个人习惯了被赤条条的凌迟,再被甩一嘴巴,又怎会觉得羞/耻? 她漠然望着沈肃,既无愤怒也无恐惧。 沈肃一惊,“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这么拼啊,我只是不想你掉下去。”他局促不安的解释,转念又觉得荒唐,“刘二娘,你真的是疯子!” 如此可爱却又如此木冷,织成一张难以描述的神秘的网,诱他总想跳进去看看她微笑起来会是怎样。 “说别人变态,你又好到哪里?”她眸中鄙夷。 沈肃愕然,可不就是变态……死死抓着人家的手不放!他入触电般躲开,面红耳赤的往后退了两步。 刘玉洁飞快的整理衣裙,他茫然转过身,心跳的厉害,尤其两只手险些被那滑腻灼伤。 统共两件衣服,她却穿了很久。沈肃猜出她想干什么,语重心长道,“你可以试试,如果不能将我推下去摔死,我就把你绑在这里晒月亮。” 刘玉洁动作一滞,收回双手。 他回过头,视线中的她恰好立在皎洁的明月中心,青丝飞扬,然夜色太深,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周大海,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再来找我!”一个年轻女子压抑而又愤怒的嘶吼。 刘玉洁一僵,沈肃示意她不要乱动,捡起薄被将她包裹,隐进屋脊深处。 黑漆漆的秋文馆,树影婆娑,借着微弱的月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越走越近。 是四房的刘玉茗和表哥周大海! 意图侮辱她并杀死砚从兄的恶魔!刘玉洁大大的杏眸跳耀着异样的火焰。沈肃托着下颌斜睨她,目光凝于她耳畔,白如玉嫩如脂,鬓角毛绒绒的碎发和着夜风轻扬,有意无意的抚弄他的脸颊和脖颈,又甜又痒,沈肃本能避开,又不禁凑近怀着某种不轨的试探搜寻她表情。 “离我远点。”她凉凉道。 嘁……沈肃面色微恼拉开一点距离。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玉茗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当然是想你了,快让哥哥亲一口。”一个极其猥琐的男人声音。 刘玉茗怒急败坏推开周大海,一张俏丽的小脸气的绯红,此时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贪图那一盒茉莉花膏? 因为那是御香斋的极品,很多人有钱都买不到;因为刘玉洁也有,是的,那个又胖又笨的死丫头却有。 刘玉茗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布满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从小到大,母亲从未给她买过一次御香斋的东西,表面上她是刘府四房的嫡小姐,私底下也不过是个比庶女稍好一点的可怜虫。 家里但凡有点银子,都攒给哥哥挥霍,能给她在百花斋买盒香脂膏就不错了。她忍不住偷了刘玉洁的茉莉花膏。 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刘玉洁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凭什么没有反应? 这可是长安女孩趋之若鹜的茉莉花膏,为了这个东西她不惜做贼……刘玉茗抱头痛哭,最痛苦的莫过于心心念念求来的在别人眼里不若砂砾! 心高气傲的她终于承认自己没有大房刘玉洁的娇贵,也没有二房刘玉筠的美貌。恨只恨自己为何不是大伯的女儿,哪怕是二伯的也好! 就在那时,周大海趁虚而入,一口气送了她三盒,其中一盒还是贡品,宫里娘娘才能用的……这么昂贵又独特的东西刘玉洁没有,二房的刘玉筠也没有,刘玉茗生平第一次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骄傲与满足。周大海趁机抱住她又亲又摸,成了好事。 如今刘玉茗又悔又恨,可是那天穿的肚兜还在周大海手里,她很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 “表哥,你做下这等事倘若被人知道,咱俩谁也活不成,你可别逼我了!”刘玉茗哭道。 “我的好妹妹,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畜生不如,快别哭了,你看这是什么,泰瑞宝楼的最新款,三百两银子一朵的金镶玉钗啊!”m.IyIguO.nET